红叶安抚的拍了拍他背,叹息一声:“……我也不是怪你。我是心急。这个人一日不除,我心里总是不安。这几日我隐隐约约心口发疼,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穆瞳摸了摸头:“我真是不太懂你们女人的心思。之前你让我写的信很有效果,听说云真对图灵更忌惮了,还罢黜了李眉儿,为我方扫清一个大害。有了萧昀汐和菱绡的助力,军粮也不那么吃紧了。你收了萧昀汐的军权之后,李厘也不像以前那么剑拔弩张了。一切都在向好,你这几句从何说起?可不要对我说是女人的直觉。”
红叶想了想,穆瞳这话倒也没错,自己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若是深究,只怕于穆瞳信心不利,只好笑道:“你说得有理,可能我太敏感了。”
穆瞳笑着学她的样子也拍了拍她背:“年轻人,体谅你这几年受苦受难,但如今督领一军,还是要自信一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说完,穆瞳便忙他的事去了。红叶也按日常去督导李厘练兵,直忙了大半日,和李厘龙今月等人闲聊了几句,今日事务便大概结了。随着暮色降临,龙今月便拽着李厘要用饭去。二人本想叫着红叶,奈何新婚夫妇行为举止总是粘腻,看得红叶怪不好意思的,便找了个借口推脱不去碍眼了。想找穆瞳一起打发打发精力,奈何这厮又不知跑到哪儿去快活了。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带着几个哨兵又巡了一趟营,直到夜深人静,方才罢手。
放了几个哨兵回去,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坐在山坡上,遥望着对面连营,心中无限寂寥。虽说她是经历了千锤百炼的一军统帅,但在这夜色之中独坐,也是情不自禁又魂回了当年那个穿梭在念妃村后山的孩子。
一整天没什么胃口,劳动的时候也不觉得,此刻歇下来了,才真试出疲惫来。有心想唤出杀意生解解闷,奈何杀意生也很是疲惫,只闪烁了几下,就又钻回去休养了。想来杨一钊在那边很是辛苦,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为上。
倚着粗糙的树干,她捂着咕咕直叫的胃,闭上眼试图养神。哪知一闭眼,疲倦便铺天盖地袭来,拖着她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伏在一张松松蓬蓬的床上,整个人都陷在里面,就像是陷在云海里,说不出有多舒服。她忍不住像个小睡猫一样在床上蹭了又蹭,只觉清新的药香沁人心脾,令人安神宁心。不知为何,还有一股又香又软的小馄饨味儿……啊……好好吃的小馄饨啊……
嗯?怎么痒痒的?好像有人用狗尾巴草在刺挠她的耳朵根……她缓缓睁开眼,朦胧着抬手去抓那始作俑者,却被他轻巧的躲了开去。毛茸茸的草棒儿又跳到了她鼻子喷嚏。
“摸够了?”
昀汐的声音带着忍不住的笑,犹如警钟一般使她彻底惊醒。
她的手还插在昀汐的外衣里,手掌心还覆着他坚实的胸膛。他皮肤的触感滚烫而滑腻,就像炖了一夜的鸡头米。
她猛地正襟危坐,手也背在身后,脑子就像是陀螺一样飞速旋转,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匮乏的词库,好给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可任她那两颗圆溜溜晶亮亮的眼珠子转得比风车还快也没有用,一个有用的字也想不出来:“嗯——啊——呃——”
昀汐不愧是昀汐,什么语言都能听懂:主公是想说,你不是故意的?”
她猛地点头:“对——啊——嗯——”
昀汐瞟了她一眼,又道:“主公是想说,想让微臣忘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她越发猛烈的点头,宛若母鸡啄米:“嗯嗯!对——”她忽然想起什么,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在推卸责任的渣男,瞬间又迟疑了,“可——可——哎——”
昀汐看她面红耳赤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暗笑一声,面上却叹了口气,用修长手指挑开自己胸衣,露出大片胸膛——红叶看得分明,那一块块的红斑,除了指痕,还有淡淡的脂色——
人赃并获。砰的一声,脸上通红,红叶彻底蔫了下去——那口脂色是她最爱用的一种。虽然她并不太热衷妆饰,但为显气色精神,还是每日涂一些口脂在唇上的。只是她涂的时候混没想到,这淡雅的颜色有朝一日也会成了铁板钉钉的“罪证”。
“你……我……我们……”她垂死挣扎,抱紧最后一丝希望,想从昀汐口中听到脱罪的词句。
“微臣只是念着主公一日未曾进膳,怕有伤肠胃,特地送来一份手包的馄饨。谁曾想……”昀汐神色哀怨,“原来主公想吃的不止是馄饨。”
希望幻灭。红叶闭紧双眼,双手覆上太阳穴用力揉搓起来,完美错过昀汐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一个女声自不远处传来:“小李将军,你对我好,我明白……但……但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更没有办法应承你什么。你前途远大,将来必能得一个闺秀相伴,又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呢?”
“我知道我是有些冒进了,可我确是一片真心,除你之外,不作他想。”
心脏砰的一个大跳,红叶吓得瞪圆双眼:“是李浅和娜仁!”
这里本就一片混乱,若被李浅和娜仁撞见,她这张脸可真就没处放了。
然鹅还来不及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