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耸肩一笑:“我还以为前几日张公子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呢,今日旧事重提,可有点违和。”
张子柳笑道:“难得天赐良缘,我要是不主动点,可就辜负青春了。”
红叶轻叹一声:“原是我的问题,大概我说得不够清楚,让你误会了。若说那一晚上我来投店便是缘分,那人生处处都是缘分了。我就是奔着你们张家来的,这可说是计划,却算不得缘分。就算张公子非要觉得这是缘分,但我已经成婚,这强说的缘分怕也只能是有缘无份了。”
寻常人被拒绝,只怕面上早已难看,但张子柳却只摆手笑笑:“我明白,教主身为一国之君,婚姻勾连着政权,不由自主也是难免的。但就算是武则天也有几个面首的。杨一钊做皇后,萧昀汐是贵妃,我没打算抢他们的位置。我只求一个外室之名,教主可不能不允我。要是再推,可就真是看不起我了。”
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红叶心中骂了一通,面上却笑问:“听起来,张公子对我真是一片痴心。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缘分又有什么关系?”
张子柳微微一笑,回身自桌下取出一柄短宽兵刃,砰的一声放在桌上:“教主可认得此物?”
红叶打眼一看,立时眼神一动:“这是你的兵刃。”
“不眼熟?”张子柳将宽刃沿着桌沿划到红叶面前,“教主仔细看看?”
红叶将宽刃取在手中,细看之下,终于看出端倪:“这莫非是杨一钊的……”
张子柳笑道:“教主好眼力。我这宽刃的原料,正是源自离人阁祖传神兵——笑春风。当年燕都城事变,三十几枚笑春风为博尔济特云焕所缴获,后来充作官库,运到了岚京城里。我当时与岚京城官员交好,为他们办了点小事,便顺便讨些封赏。那帮鞑子打开官库任我挑,我一眼便相中了这套笑春风。当时我还不知这是杨一钊的兵刃,只觉得莫名喜欢。他们不给,我又塞了许多钱,终于拿到了手。之后我多家查访,才知其来历。可惜,我功夫不济,便着名匠将它融了,铸成如今这柄宽刃。”
红叶听着他满不在乎娓娓道来,一颗心几乎被撕成了几片——这笑春风乃是杨一钊与她的定情信物,如今竟被这宵小私自夺走毁成这般,只恨得她牙根生血,恨不能一刀杀了这该死的恶徒。她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站起来,就在这间不容发之时,她心中一阵热流奔涌——她明白这感觉,是杀意生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杀意生的话,便是杨一钊的话。她艰难露出微笑,颤声道:“想不到还有这段奇遇。”
张子柳笑道:“当时我有种感觉,我能得此神兵,之后定有奇缘。果不其然,被我遇到教主你。教主你身为离人阁弟子,又与杨一钊有旧情,这笑春风必然对你非常重要。如此重要之物,如今却归我手……这难道不是上天预示,我与教主必有一番结交么?若这不是缘分,那什么才叫缘分?”
红叶轻轻颔首,扯动唇角:“这么一说,确实有点。但凭这么件小事,就想登堂入室,张公子还是有点……咳咳,有点小题大做。”
张子柳微微一笑:“情缘情缘,无缘不行,无情也不妥。缘分已是有了,现在咱们再说说情分。既然有心要做夫妻了,咱们自然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教主此番前来,是为了我张家的钱粮来的。”
红叶长眉一轩:“张公子果然快人快语。不错,我确实是为了钱来的。只要张公子肯资助我红腰军,帮我打赢这一场七星原之战,夺回岚京城,我自然有厚报。我知道张公子家资颇丰,但比起岚京城里的巨贾……恕我直言,张公子还差一点点。如今是元徵帝国当道,拓鞑人才是第一等的良民,张公子就算占尽人脉,也不过是二等。人是二等人,便挣不到一等的钱……这一点,不知张公子是否认同?”
张子柳笑道:“这是实情,我为何不认?钱不嫌多,你这个条件若是对寻常人说,我觉得一定能成了。但不幸的是,我张子柳是爱钱,但不光爱钱,还爱别的。”
红叶眼神一动:“比如呢?”
张子柳笑道:“比如无上的名誉,比如至高的权力,比如无穷的力量,比如你。”
红叶叹息一声:“张公子志向远大,我很是钦佩。可据我调查,你全部家资连上房产田产,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万之数。就算再加上镇外那支生力军,也只不过区区一百万的本事。天下之富又何止千万?一百万,在元徵帝国买官都只能买个外流,连京官都买不到。这离你的目标差太远了。这么一对比,还是我的策略好一些,符合张公子以小博大的要求。事成之后,官位,金钱,我都不会少了你的,甚至可以为你青史留名。至于其他的,对不住,你这一百万还真不够。”
张子柳忽然诡秘一笑:“一百万不够,那……李王陵够不够?”
“什么?”红叶一怔,“你居然……”
张子柳笑道:“果然教主也听说过李王陵的传说。怎么样?一劳永逸,心动吗?”
红叶已收回刚才表露出的诧异,淡淡一笑:“这等传说如何信得?张公子可不要误入歧途,被人坑了还帮人数钱。”
张子柳咧嘴笑道:“李王陵的地图就在我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