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音连忙俯身行礼:“见过王爷。”
看着慧音毕恭毕敬的模样,红叶心中颇为惊奇,但听得慧音下一句话,便知端倪:“一直听人说起萧王之战的故事,怎能想到今日得见英雄。王爷,您回来了,咱们昭胤就有希望了。”
昀汐轻轻叹息一声:“可惜我才运有限,辜负众意了。”
慧音急忙摇头:“谁说的?咱们昭胤人都知道,王爷您爱民如子,清正刚直,岳州城里,您力拒强敌,慷慨就义,单这一条,您就是咱们昭胤人心中永远的保护神。再加上您远赴凌月王朝,冒天下之大不韪揭竿起义——”
听她说得恳切,一向淡然的昀汐也不禁动容,但他还是道:“在其位谋其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得抬举。如今我已归属红腰教主帐下,不再是摄政王了,就不要叫我王爷了。如今我与红腰教主一体同心,只想早日驱除鞑虏,复兴昭胤,求一个天下太平。可惜咱们势单力薄,很多事还需要你们帮手。”他隔着手帕,在慧音手背上绅士的拍了两下,“萧昀汐在这提前谢过了。”说着,他膝盖一屈,便要还礼。
这一下深深触动了慧音,只见她热泪盈眶激动道:“单说红腰教主救了我妹子,我慧音已一定要有恩必报——更别说还有萧大人一声令下。昭胤人们受尽苦难,就盼着您夺回江山,还百姓一片清明。只要您二位不嫌咱们这些底层人没本事,咱们自当为昭胤尽心尽力。您们说吧,都需要咱们做什么?”
红叶就势向慧音坦诚了她于民间收粮的计划,慧音听了,一口答应:“没问题,我立即和云香去办。先去找我兄弟,他人脉广,一起办事定能事半功倍。只是要害两位大人多花些银子外包了我的牌子,以求掩人耳目。”
这些都是小事,红叶很快办妥,慧音便带着云香往镇上酒楼去了。待人走风静,红叶才歪头瞧了昀汐一眼:“——刚才你——你到底——”
昀汐唇角一动:“你想问我,我刚才所作所为,到底是情之所至,还是心机手段?”
红叶面色微红,低声真诚道:“你要是觉得我问得不妥,大可讽刺我两句,原是我心怀叵测。”
昀汐伸手在她发顶一拍:“你只需知道——我对你一片忠心,这就够了。”
红叶伸了伸舌头,道:“不生气?”
昀汐忽然正色道:“若我答不生气,后果是什么?若我生气,你又有何补偿?”
红叶顿时一愣:“……这——”
昀汐扑哧一笑:“可后悔问了?准你收回。”
红叶秀眉一扬:“你厉害,我又学到了。”
两人正在攀谈,孟弁已来复命:“张子柳已得知教主驾到,在张家客栈设宴迎接。”
红叶与昀汐对视一笑,同时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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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音与云香乔装打扮来到镇上的大酒家,很快寻得了表弟顾慧言。顾慧言在大酒家做库房管理,管得就是这大酒家的进出货,对镇上乃至原上的资源甚是了解。他自幼孤苦,多得慧音卖身钱救济,关系甚是铁磁。这一听说慧音有求,虽知事砍头的事,顾慧言也难免心软三分,又听慧音转述了昀汐所言所为,一腔士为知己者死的心便油然而生,当即答应了慧音的要求。三人躲在酒家后的库房里商量一阵,但白天不好详谈,慧音便与顾慧言约定今夜三更在镇外破屋再行计划,并将云香交托给顾慧言代为照料。
相约已毕,慧音用头巾将面孔蒙住,准备前往其他可信的富人处再摸摸门路。她怕被张子柳的人察觉,不敢走酒家正门,便还从来时的小门洞子里出去。哪知她钻过门洞,刚一起身,就被一只手抓个正着:“好人,这是做什么呢?”
这一抓差点把慧音的胆子给生生抓出来——若不是她浸润风尘多年练得一张好脸皮,只怕早已吓得涕泪横流,当下只淡然装蒜,捂住脑袋,压着嗓子扔下一锭银两:“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咱家赌输了来找点活路,好汉就当没看见,放咱一条生路!见面分一半,来日还有后报!”
哪知来人毫不容她辩解,只冷冷道:“花堂子里鼎鼎有名的慧音姑娘要是能赌得没了钱,其他人怕是要穷死了。”
这声音——是郎彦?
一掀头巾,慧音露出面容,神色间冷静至极:“原来是你这个小子。来消遣你姐姐?这儿不是说话地方,有什么都给我憋在肚子里,敢说出去,姐姐就……”
郎彦冷冷道:“就怎么?就打断我另一条腿?”
慧音一瞪眼:“你这小子,越大越别扭。这些年姐姐白疼你了?就这么和姐姐说话?”
郎彦左右看了两眼,确认周围无人,伸手便抓住她胳膊,把她拖到隐秘处,这才质问道:“现在是说话地方了吧?”
慧音甩脱他手,埋怨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抓得人生疼。”
郎彦哼了一声:“我还想问你干什么?你怎么会和那个什么红叶教主来往的?”
慧音瞪眼道:“什么红叶什么教主?我不认识。”
郎彦挑眉道:“别打岔。我都看见了,她乔装打扮进了你门口……还花大钱包了你的牌子……”
慧音翻了个白眼,道:“小鬼,就算我是卖身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