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红叶与昀汐等人商议之时,已有探子将此事禀报李厘李浅。
李浅究竟还是年轻,一听之下,先是大怒,但看李厘面无表情,自己身为楚天盟副将,主将不言,在人前他亦不能抢先发怒,直待探子回身出门,李浅这才怒道:“探个病还要屏退左右,分明是有猫腻。大哥,先前我就和你提过有人在探李王陵的事,你只压着不让我说,如今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模样,只怕此事和她不无关系!大哥,李王陵乃是我李氏先祖陵寝,先祖安则后人孝,若是任由他们胡乱侵扰扰了安宁,岂不是愧对祖先?连祖先之灵都护不住,还有什么资格谈复兴昭胤?”
李厘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李浅怒斥红叶等人,并不反驳,只缓缓的为自己伤处换药。李浅盯着他,却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只觉得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心中怒意更盛:“好,你不管,我管!我这去问个清楚,看神红叶她怎么回我?”
说罢,李浅转身就要往外闯。看他这样子,今夜不闹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他前脚刚踏上门槛,就被李厘一声咳嗽喝止:“……你现在去,又能问出什么?无凭无据,你怎么证明她在打李王陵的主意?平时你办事都很牢靠,怎么今日一遇到关键,反倒毛躁起来?”
李浅本就一肚子气,见他又行阻拦,顿时气上加气:“大哥!你就那么信神红叶,却一点不信我么?我真是不懂,难道你娶了凌月教的女人,就要任凌月教教主予取予求?你忘了咱们的兄弟之情了吗?忘了咱们是昭胤人了吗?”
李厘却不被李浅的斥责所困扰,甚至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只抬眼目视李浅,冷静道:“我若是不信你,又何必去金山镇大张旗鼓的截她回来?这两年你、我还有青荃……咱们一同组建楚天盟,吃糠咽菜也好,出生入死也好,我李厘哪一次退后过?咱们既然早在阵前歃血为盟,结为生死弟兄,自是肝胆相照,你却说这些丧气话……难道我便是铁石心肠,就不会寒心吗?就算你不在乎我,你也该想想死去的青荃……自义父去世,楚天盟全赖咱们三个支撑,可惜青荃又横遭杀戮……三足鼎立已失其一,咱们再自相攻讦,对得起青荃在天之灵吗?”
被他这样一说,李浅的气焰立时矮了半截:“……对不起,大哥……我一时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也不是冲你,实在是……”
李厘起身走到李浅身边,将他按回座上,沉声道:“我知道你心急。但你现在没有证据,贸然过去质问,只能是吃力不讨好。”
“那,咱们难道只能等吗?”李浅急道,“可真急死我了。”
李厘拍拍他肩:“你也读了今日岳州城送来的密信……军粮吃紧已成了咱们眼下成败的关键,留给小叶子的时间不足一月。如果他们真有拆东墙补西墙的意图,要打李王陵的主意,行动便在这几日之间。只要留神他们的行动,自然能有迹可循。到时候捉贼拿赃,一并发动,岂不比你现在贸然闯入打草惊蛇更为划算?只要在他们入陵之前截住他们的行动,便也就是了。”
他这一番话入情入理,又冷静表达,只听得李浅自愧不如,心服口服,道:“还是大哥行事稳健,哎……难怪父亲生前总说,他此生三个孩子之中,反倒是我这个亲生的不成才。现在看来,父亲所言极是,我还是要向大哥多多学习。”
李厘一笑,口吻也变得慈蔼起来:“你这话再也休提,我受之有愧,咱们彼此学习,共同进步。”
李浅也笑了,道:“刚才那话,你可别传给未来嫂子。我一时胡言乱语,可别让新嫂子误会。新嫂子率真纯良,是个好姑娘,无论是门第还是品性,都正是大哥的良配。大哥也孤苦这好几年,多不容易碰上天赐良缘,可不能因为我糊涂就给耽误了。”
李厘唇角一牵:“好了,说正事。我已与岳父商议过,觉得此时当刻,一切当以军情为先,如今云真闭战不出,存心耗死咱们,实在令人头痛。偏生小叶子这边又有此念。这两向夹攻,实在不是一件好事。萧昀汐病卧在床,一切决策都以你我为尊,若是咱们两人都被小叶子和李王陵牵扯,反而于大局不美。这样,我明日便向岳父建议,由你配合他完成相应军机防务,明面上稳住大局,暗中引导楚天盟势力向龙家军中渗透,以防生变。至于李王陵之事,便交给我处置,此事关系重大,没拿到证据之前,你还是佯装不知,就连对岳父也不要提及。小叶子毕竟是凌月教的教主,又是龙家昔日恩人。咱们要集赞足够证据和实力,否则就算事发,岳父和龙家军也只能听她的话……那时说什么都没用了。”
李浅颔首道:“大哥说得在理,实力决定一切。李王陵之事有大哥亲自把持公道,我自然放心。”
说到此时,帐外有人远远传报求见。李厘李浅敛容整衣,接见来人。原来是亲兵带着一匣礼品前来,道:“将军要的东西,属下已经准备齐了。”
李浅替李厘接过匣子,打开一看,瞬间面色凝重起来:“……哎,我真是幼稚,光顾着发脾气,竟忘了今日是嫂子生日……小时候我顽皮好动,吵着要学武功,嫂子便在宫里教我学了半年箭术,那时候,我们这些小子们都敬她爱她,当她是亲姐姐……可我今日却……”说着他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