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上手,便知古怪——要知道她手劲如今也自不弱,可在她一拖之下,箱子竟如铸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
难道这便是他们久寻不得的机关?听得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中加倍焦急,手掌一提,便被箱子拉环上的棱角割破了手。
她本能的缩回手,却见那平凡的铁质拉环,忽然便从铁青转为赤红。
是她花了眼么?她伸手刚揉上眼角,身下的地板突然就裂了开来!猝不及防,她与白树双双坠了下去!两人刚刚坠下,地面就再度合上,仿佛从来未曾有过改变。
幸好,地板了下来。
虽说磕得哪哪都痛,小叶子的脑子里却只想着刚才眼见得那神奇一幕。
“为什么……为什么铁会变红?好奇怪。”
白树捂着头揉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清醒状态:“大概是……紫青寒晶铁的缘故。”
“紫青寒晶铁?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小叶子不解道。
白树解释道:“紫青寒晶铁是我们凌月王朝独有的一种金属,据说是从天降陨石种提炼的。其本身自带毒性,产量又少,是以极为稀有。这类金属内含一种奇异物质,凡遇到其他毒素,便会产生反应变热,从而引发变色……”
小叶子赞叹道:“凌月王朝真是神奇,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白树道:“……将这紫青寒晶铁作为机关开关,真是暴殄天物。要知道,这东西在咱们这里,哪怕只有指甲盖大小,也能换十车黄金呢。”
小叶子笑道:“用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机关才够隐蔽。若不是我血中有毒,又岂能打开这机关?”
她站起身,望向前面一片漆黑的甬道,叹道:“不知前面还有什么难题。咱们还是快点追上去,免得陆徵和白掌柜吃亏。”
忽然,自漆黑甬道之中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机械启动的声音,还伴随着白掌柜的惊呼。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不好,再不敢耽搁,也不顾筋骨酸软,忙起身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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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甬道中。
陆徵拿出钥匙,安安静静的打开第三道闸门。门刚刚拉开,便看着一道铁影自面前一闪而过。一闪而过寒光映在陆徵稚嫩的脸上,虽然转瞬即逝,却依旧在那片刻之间,将他阴沉的神情尽数照亮。
自进了这漆黑甬道,白掌柜已不是第一次见到类似的残影,但每一次见到,还是忍不住折服:“多亏和你一起来,不然……”
陆徵笑了:“不然怎么?你不是早就有暗杀神照熙的觉悟了?难道还怕这些?”
白掌柜冷冷道:“……我是要杀神照熙,自然不能死在这些机关人手里。倒是你,身为人臣,不想着为你们帮主尽忠,倒先学会了扯后腿。”
陆徵也冷了语气:“关你屁事。”
白掌柜笑了一声,笑声明显带着一丝嘲讽:“听说你们昭胤有句话,好像是叫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祖宗们反水也能霸气十足,千古美谈呐。”
陆徵烦了:“你到底干不干,不干就滚,要是惜命,就赶紧爽快说,别耽误功夫。”
白掌柜笑道:“干,当然干。我一个糟老头子,手也脏了,死不足惜,只要能为我儿子报仇,我的一条老命算得了什么。”
“那就别废话。”陆徵照着火把在甬道墙上摸了半天,掀开一个小小铁盖。铁盖之下,密密麻麻尽是各种机括。他以手遮住机括,转头瞥向白掌柜:“你,背过身去。”
白掌柜依言转身,不去看陆徵如何操纵机括:“……再说一遍,你放心。我老眼昏花,更何况对这机械之术全然不通,你就是光天化日之下拽着我教我看,我也看不懂的。”
陆徵哼了一声:“你当然看不懂。这甬道之中的机关,无一不是我毕生所学得意之作,岂是你这糟老头子能看明白的。”
白掌柜一笑:“看来萧昀汐对你很重视,连看守神照熙的机关都交给你来做。他这么信任你,你反倒暗自反他的水,让他知道了,不知要多寒心呢。”
陆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萧帮主确实待我不错。”但他似乎想到什么,又倔强提高声音,“可我也不欠他的啊。我也尽心竭力为他做事,大家各取所需,又有什么了?我又不是叶菱绡,为他活为他死……”
这毫不掩饰的醋意,以白掌柜的年岁经验,当然分辨得出,不禁笑出声来:“……我还以为那侍卫说着玩的,想不到你真是为了女人。看来是我看错你了,你不是叛逆少年,你是多情少年。哈哈,哈哈!”
“闭嘴!”陆徵红了脸,“我可不是萧昀汐!对付你这种糟老头子,我可没他这么客气!”
白掌柜笑得冷冽:“是啊,他倒不会像你,嘴里不干不净说个没完。也难怪叶菱绡看不上你,幼稚鬼一个,毛都没长齐,就先要学着抢别人女人了。”
“我!我才不是为了抢……”陆徵不忿的争辩道,“我就是想给她一个警告……别以为这世界上就一个萧昀汐是男人,我生起气来,也……”
“也什么?”白掌柜嘲笑道,“一个小孩子得不到新玩具,就要大哭大闹想引人注意……难道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