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这是我的原则。” 任青荃并未撤剑,只轻轻笑了一声,笑容中似有无限疲惫:“……你知不知道原则有时候很碍事。” 李厘摇摇头,眼光微微一斜,已与任青荃对视着,目光沉稳坚定:“无关其他,只求心安。” 手中黑剑一颤,任青荃苦笑一声:“你命丧顷刻,还管得了心安不安?” 李厘唇角一牵,就像一个虽面对风雨却不再触动的老人,淡定坚持:“……你心安就好。” “……!”任青荃眼光一颤,似乎被深深触动。他怔怔的看着李厘,忽然爆发大叫:“我没办法!我……我……她要挟我!她……”他低下头,眼泪自眼眶中不断涌出,“……我那么喜欢她,她却……却……” 当啷一声,黑剑掉在地上。任青荃抱着头蹲了下去,似乎无比痛苦:“我不想杀你,可是我没办法……她……她手中有我的把柄,我不能不听从她……” “……如果我杀了她,你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李厘见他如此痛苦,心下不忍,伸手在他肩膀之上轻轻照拂一下,眼神之中坚定渐渐凝聚,“若是如此,我会试试的。” 他转身向外走去。任青荃蓦然站起,大声道:“她武功很厉害,你会死的!” 李厘脚步一顿,回身微微一笑:“如果不把这一切结束,我生不如死。”他眼光一闪,身子霎时间腾空而起,一刀刺向旁边树丛。只听一声惨叫,蓝璟瑄自树丛之中翻滚而出,被李厘压在刀下。只听李厘冷冷道:“你也跟踪好一会儿了,该亮个相了。” “……你,你怎么……变厉害了……怪不得高岚都……都败在你剑下……”蓝璟瑄恐惧道。 “高堂主并非败在我的剑下,只是败给了自己。他是一个真正的武人,岂容你这种宵小所能揣测侮辱。”他一剑送去,还未等蓝璟瑄说话,便将他毙于天雪寂之下。 任青荃浸淫武学数年,也算小有成就,但李厘这一刀竟如此之快,他根本无法看清刀路。任青荃惊恐不已,半晌方道:“你刚才为何故意让我得手?……你今日之剑竟已如此之快,若是真打,我绝非你的敌手。” 李厘也不回头,只用蓝璟瑄的衣襟将天雪寂擦拭干净,冷冷道:“……我的剑只杀可恨之徒,不杀可怜之人。” 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任青荃颓然坐倒:“……白珊瑚已被任青眉发现,她现在带着创世楼的人埋伏在枫城,等着拦截你们的人。” 李厘一凛,拔脚就要离去。任青荃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低声道:“她一定要杀你,你现在如果走还来得及。” 李厘甩脱他的胳臂,沉声道:“她要害我,我便由着她害吗?今日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她任青眉血债血偿!” “既是如此……”任青荃伸手将地下黑剑捡起,递与李厘,“你拿着我的黑剑……或许能有用。” 李厘接过黑剑佩在腰间,唯一颔首,飞身上马,策马飞奔回枫城之畔。 此刻已是天光,他策马奔上一个高坡,极目望去,只见枫城外沙飞尘扬,绿衣的创世楼、红衣的锋锐营和蓝衣的离人阁已三方斗在一处。人群之中,薛悦一身红裙在刀剑之中腾挪翻飞,虽剧斗多时,她亦丝毫不显疲态,手中风勾灵动回击,片刻间又砍翻一人。一个创世楼弟子挥剑向她击刺,她转身不便,眼看便要中剑,这时一道白光闪过,创世楼弟子一声惨呼,应声中剑而倒。一个清瘦红衣男子已仗着天雪寂挡在她身畔,急切唤道:“你没事吧?” 薛悦一见李厘,心下顿时一松:“没事!你没事吧?”她口中问着,手下刀舞不停,又逼退了一人。李厘应道:“放心,一切有我!”他反握天雪寂刀柄,沧的一声,白光骤然出鞘,随着他身影一动,便有一人死在他的刀下。彼时柴嵩、程澈与神夜来正带着离人阁、锋锐营众人沉溺苦战,星夜应敌本就劳累,时日一久,便渐入颓势,此时一见营主回归,纷纷精神大振,战局竟一时扭转。 李厘带着众人一路冲杀,很快便冲到枫城之下。忽听得城上一声号角声起,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任青眉高高站在枫城城头,神态优雅淡定。她背后侍卫簇拥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晕厥女子——白珊瑚。 “都给我住手!”任青眉抬手喝道。 到底是帮主夫人,分舵之主,一声喝令犹有威力,创世楼的弟子登时便退出战圈,而锋锐营和离人阁的弟子眼见得她绑了创世楼最受信任的女官,也不由得诧异极了,纷纷止了斗,想不通任青眉此举为何。 任青眉手一扬,一块令牌自城上扔了下来,正扔到柴嵩、程澈二人面前。程澈上前一步,将令牌捡在手里,仔细一看,不由得惊呼道:“这……这不是天忍教的令牌吗?怎么上面有白珊瑚的名字?” “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