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钊带着李厘、薛悦二人回到薛悦的客房之中。进门之前,杨一钊还调笑一番:“可别让我们撞见什么闺阁之物,免得杀了薛小姐的威风。”薛悦自是瞪了他一眼,也不多言。 三人进了客房。杨一钊反手锁好门窗,径直走到薛悦床前,将被褥床板全部掀起。李厘、薛悦探头过去,只见床板之下另有一个带环铁板,显然是一个暗道入口。杨一钊掀起铁板,率先钻了进去。李厘看着薛悦进入之后,这才也跟了上去。 进了地道,杨一钊便从布包之中掏出两支火把,用火折子点亮了,递给李厘一支。李厘这才看清,他们原来身处一个狭长的暗道之中。这暗道仅有两尺宽,仅仅能容纳单人直来直往。暗道周边俱是铁壁铜墙,如同一个铁皮箱子,但并不气闷,也是奇也怪哉。 薛悦、李厘跟着杨一钊一路前行,忽需上爬,忽需下跃,忽需急转,忽需钻行,期间岔道丛生,偏偏又处处规格一致,如进了一个大迷宫一般,人在其中前行,若非熟门熟路,只怕早已头昏脑涨,进退两难。这窄道实在狭窄,任凭三人身负武艺,也被逼得像个普通人一样,只能凭借手脚前进,一身武功竟一点也帮不上忙。 三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个方形的袖珍房间。房中有几个铁凳,一张铁几,显然是密道中的一个休憩场所。杨一钊见薛悦有些疲劳,便提议歇息一下,并从包中取出水囊让二人饮用。 薛悦坐在铁凳之上,抬头欣赏房间构造,不由得赞叹道:“赤素营主真是奇人,竟能在建筑之中,另安插了这样一条迷宫密道。若非有极大的耐心、信心和野心,岂能完成这么精妙的工程?……怪不得天下能工巧匠,俱奉赤素营主为铸造界第一人,盛名果然当之无愧。”她一边走,一边抚摸身旁的铁墙,又叹道,“看这通道貌似壁垒严密,然廊中空气干燥畅通,铁壁历久仍不落沉锈,一定在暗处藏有通风除湿的机关……在机关铸造之术上,锋锐营着实是集大成者,技艺精绝。” 李厘听得薛悦称颂,虽也对这密道叹为观止,但他心中却有不同见解,道:“赤素营主是个奇人,不过不只是技艺之奇,更是思路之奇。比起直上直下的楼梯,这密道显然复杂难走的多了。平常不过数步的距离,搬到这迷宫之中,只怕要走小半个时辰。不知这密道意义何在?若把建这密道的人力物力挪到别处,比如架筑城防,或者疏通水利,岂不更称得上是利国利民的大功业?” 薛悦点点头:“是呀,若昭胤人都能如此想如此做,齐心协力,何愁失地不复?赤素营主一生恪尽职守,临终还散尽家资为边防添置数万兵器,也是难能可贵的英雄人物。都是精忠报国,方式方法倒也不重要了。” 听二人一唱一和,杨一钊不禁叹了口气:“我看赤素营主只是想给自己找个乐子,喜欢深入研究点爱好罢了。你们两个,时时处处不忘为国为民,真是天生一对好朋友。” 他把“好朋友”三个字说得一字一顿,抑扬顿挫,说得薛悦和李厘都脸红了起来。 杨一钊说完,走到薛悦面前,想将水囊取回。他拿着火把走近,却见薛悦腰间紫光闪烁,不由得好奇心陡升。适才她走在自己身后,并未见到她腰间异常。此刻只见薛悦腰间的紫青色短剑在火光映射之下,熠熠生辉,威严非凡。 杨一钊打量紫色短剑许久,颇为惊异:“你腰间这把短剑……莫非是……紫青劫?这剑你从从何处得来,也太幸运了吧?” 薛悦诧异一笑:“你怎认得?这是陆敌陆天王留给李厘的遗物。若不是李厘后来告知于我,恐怕我也不知这竟是天下第一的神剑。”她见杨一钊好奇,便目视李厘一眼,见李厘并未有甚反对,便将剑从腰间解下,递与杨一钊观看。 杨一钊将剑接过之时,便觉手中隐隐生寒。他才将剑刃缓缓抽出一截,紫光龙气即喷薄夺鞘而出,光影尽照在铁壁之上,将一个黑沉沉的铁室,耀得竟似斗牛之墟、星辰秘境一般。 武人皆爱神兵,杨一钊这等收藏爱好者又岂能例外。他双手持剑,低头欣赏赞叹良久,方才想起说话,轻声笑道:“帝王之剑,果然是品格不凡。我只在史书中读过关于此剑的描述,想不到真品竟然如此华丽尊贵,确实当得天下第一。”他将剑持在手中,挥舞数下,斗室之中霎时间刃光飞舞,剑风呼啸。他啧啧称奇,又珍视数眼,这才将剑刃收回剑鞘之中,双手奉上,想要归还。 李厘见他如此喜爱此剑,不由得心下一动,当即站起,将剑推回杨一钊手中:“既然你如此珍爱此剑,我便代师父将剑赠送于你。” 杨一钊瞬间愣了一下。 “这……你可知此剑有多宝贵?就这样轻易拱手让给我?不怕将来后悔?”杨一钊见李厘一脸茫然,连薛悦也有些不解,随即一笑,“看来需要我为你们传道一番了。” 杨一钊把玩着紫青劫,娓娓道来。 “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