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共戴天,更何况你们的这些手下都是宵小之徒,我岂能和他们同流合污。”李厘冷冷应道。 耶律羲烨揉揉脖子,道:“既然如此,也罢了。”他转向黄衫女子,微笑道:“夜离先生不和我走就罢了。薛小姐,你是也不打算走了是么?” 黄衫女子还没应话,李厘先开了口:“有我一口气在,天忍教就休想在此放肆。”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耶律羲烨笑了笑,“我耶律羲烨虽然身为天忍教中人,本该受教法约束。但我痴长二十九岁,向来讲求随心所欲,万事但凭高兴。本来嘛,就算今天萧昀汐来了,我也不给面子,更何况你们两个小孩儿。不过你走运,我看上你的剑法了。不如这样,你和我过过手。如果能破我一招,我就放你们离开,如何?” 李厘还在思量。黄衫女子却知利害,怒道:“你耶律羲烨乃是天忍教敕封的斗神,盛名在外,如此相斗,难道不是以大欺小,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 耶律羲烨却满不在乎,嗤之以鼻,道:“天下英雄?天下有几个真英雄?这些虚名礼法,我耶律羲烨从不在乎。是好汉就手底下见真章!接我这一刀,不然就滚到十八层地狱去!” 他话音刚落,右手已闪电般持刀在手。李厘揉身而上,意欲抢攻。哪知耶律羲烨长刀一挥,霎时间,刀风四起!强大的气流自刀势之中喷薄而出,虎狼扑食一般向李厘直冲过来! 李厘从未见过如此高手,只觉刀气直逼胸前,压得自己难以呼吸。他顶着刀风,用尽全力想要前进,却始终迈不动步子。这样的刀气强压,他都无法逼近对方身前,又该如何破? 他苦心极力思索,却始终不得要领。忽然在厚重刀风之中,一道金光破空而入。金光刚撞上刀风,就被弹了回去。李厘还没反应过来,耶律羲烨却加重了刀劲。不多时,金光又再抢上。如此反复周而复始三次,李厘终于领悟了黄衫女子的用意所在。 每次金光抢上之时,正是刀劲微微产生变化之时。李厘忽然意识到,耶律羲烨的刀气并非一成不变,总是会在某个固定时刻,进行新旧刀气的交接。第一波刀气总会衰弱,而第二波刀气便要继上。就仿佛歌手唱歌一般,纵然歌手歌唱技巧如何高超,气量如何充足,在每次持久发音之后,都免不了要换气。只不过高手往往让你察觉不到换气的时刻罢了。李厘武学知识有限,又身在阵中,一开始体察不到这微小的变化。但场外的黄衫女子却显然在武学方面博闻强记的多,她怕耶律羲烨察知,不便出声提示,便用金鞭掠阵干扰,以求借以启发。 金鞭干扰多了,耶律羲烨也察觉到了不妥之处,便又加大了力道。但李厘已经明白其中关窍,当即了然一笑。耶律羲烨的刀气至刚至猛,何不如以柔克刚,正如刚才黑衣首领游斗黄衫女子一般? 他微微回首观察地形,寻找可借力之物。若是有树枝之类可借力之物,也许自己的想法就能得以实现。恰好看到身后二楼房顶之上,露出一根粗竹。这粗竹本是用来修补断裂的房梁之物,但年久失修,一半已露在房梁下方,正好是个天然的弹簧。 说不得,赌一把! 当又一次刀气交接之时,李厘瞅准空挡顺势向后跃起。刀风瞬间继发而来,呼啸产生的气流立刻把他托到半空之中。李厘刚一到半空中,便察觉耶律羲烨的刀气,果然不能立刻随着目标的位置变化而移动,刀气太过刚猛,便有一定程度的滞后。寻常人只会向前硬碰,最终被压制在刀气之下,正如金鞭每次接触刀气被弹开一样。但李厘借势飞起,正跃在刀气攻击的空当之中。他顺着刀气跃到二楼房梁,双腿踩在粗竹之上,借粗竹韧性弹射向耶律羲烨,一剑刺出! 耶律羲烨大惊失色,急收刀气,翻身躲开。多亏他浸淫武学已久,于惊险时刻,尚且收放自如,不然瞬间将如此大的力道收回,早已反击自身,就算不当场吐血,也必受极重内伤。 李厘人随短剑同时弹射刺出,其势猛烈之极。就算耶律羲烨收回力道,但他却无法依样炮制。他为了卸力,强行改变方向,冲出客店房门,急奔了几步,撞在树丛之中,才消了这猛烈的一击之力。就算如此,他一双腿也因受力过剧,一时间动弹不得。 黄衫女子不顾自身,急忙奔出门去,扶起李厘。 耶律羲烨立刻打坐于地,闭眼运功调理气息,片刻便恢复了常态。他睁开眼起身走向李厘。黄衫女子立刻将金鞭护在李厘身前,以防耶律羲烨靠近。耶律羲烨也不再逼近,只是咧嘴一笑:“两个小孩儿不错,挺聪明。幸好我这狂龙吞月功尚未练成,就被你们发现了这个弱点。不然真到高手对决的时候,我可就惨了。”他收起长刀,笑道:“我耶律羲烨说话算话,今儿放你们一马。明日如果再撞在我手里,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耶律羲烨仰天大笑,随手牵了黑衣人留在店外的一匹马,就上马奔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