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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醒来的时候,正看到舒颜伏在床头睡着的模样。
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在凌月王朝的时候呢。那次,自己刚刚成为龙神之子,救下了昀汐,自己却身受重伤晕倒——杨一钊也是这般没日没夜的守在自己身旁,累得半死也舍不得睡。
她眼眶瞬间湿润,情不自禁伸手抚上舒颜的脸,指腹在那颗美人痣上轻轻盘桓,却又不敢用劲,生怕惊醒了这梦一般的美好时刻。
倒是舒颜觉轻,才被一碰就醒转过来,见红叶醒来,瞬间喜色无限:“姐姐,你醒了。”
“姐姐”……哎,再像又如何,终究不是他。他,他已经……
噩梦再次涌上心头,她面色发白,银牙紧咬,挣扎着就要下床。
舒颜急忙起身,用身躯将她拦住:“你上哪儿去?”
“走开,别挡路。”
她坚持要行,可舒颜却半点不让。
“我知道你要去哪儿。你要去看杨一钊的坟墓,是不是?”
她眼底泛红,道:“知道就别碍事。”
猛地推开舒颜,她抢步就要出门,却听舒颜在身后叹了口气:“那是……假的。”
假的?什么假的?红叶猛然驻足,回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舒颜咬了咬嘴唇,显然有点不甘,但还是道:“那坟是……是障眼法。死去的那人是杨一钊,却又……又不是。其实,我……我大概才是那个杨一钊吧。”
“什么又是又不是?”红叶怒目道,“你不许拿杨一钊开玩笑,谁也不许。”
“我没开玩笑,是白树跟我说的。”舒颜道,“他说……他说这是碧灵导致的。”
碧灵?红叶半信半疑,一双美目上下打量舒颜。舒颜只觉她目光如电,知道她大概是在审视他的诚信,便道:“你……你不信,你去问白树。他的话,你不能不信吧。”
红叶正在犹疑,正巧白树端着药进来,笑道:“确是我说的。”
“到底怎么回事?”红叶蹙眉道,“白先生,你一贯是诚实人,此事对我尤为重要,切勿有任何虚言。”
白树放下药,将红叶按回床畔,道:“陛下,我已去过杨一钊的坟茔,仔细验过其中虚实,也着骐骥进城打听了。坟冢中人确是杨驸马,杨驸马也确实为神星辕所杀。”
“珊璞临死前说,他挟持杨一钊夺走了杀意生……”红叶沉吟道。
白树忙道:“大概是的。本来云焕就是想要杀意生嘛,既然得了手,再留着杨驸马也无用——”
红叶双眼愈红,怒意又生:“那不就是他杀了杨一钊?”
白树道:“是,但……杨驸马以另一种形式活了下来……大概,就是舒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
红叶眉头又蹙:“另一种形式?借尸还魂?不可能啊。他……”她望向舒颜,“他明显和杨一钊有区别,不是吗?”
白树道:“陛下,您可能不知,在我们西南巫医术之中有一种理论,人称‘娩物之术’。”
从未听过这般理论,红叶思忖片刻:“什么意思?娩物——”
白树想了想,道:“简单来说,就是将蛊置于体内,以蛊为儿,自己为母,通过服食药物和练气修行养就蛊胎,最后生产出来。”
这实在挑战伦理。饶是红叶学了不少巫医术,听到这匪夷所思的邪方也是大为不解:“如此邪门?”
白树颔首道:“此术确实匪夷所思,我也是听老人们口口传说的。据说古时有不怕死的蛊师挑战过,但都失败了。但我想,也许不他们用的都是寻常蛊虫,失败是在所难免。但碧灵和杀意生则不同。碧灵有转生之力,杀意生又是碧灵的能源所在,自是胜过寻常蛊虫千倍万倍。我想,如果用杀意生和碧灵炼就此术,也许有几率能成功吧。”
听白树如此说,红叶又信了一分,忍不住转头望向舒颜:“可……生出来的不该是个小孩么?而且就算生出来,那也是别人,不是杨一钊啊。”
白树摇摇手,道:“这得从神星辕的角度考虑了。陛下,神星辕当初抢夺了神凌月教主的杀意生冲出地宫,化名赵释来到中原,开创赵氏王朝,历经几代传魂,至此附身在云焕身上,无一不是借他人的躯壳行续命之事。在附身云焕之前,他先是靠血缘也就是亲生子孙续命,后延续到颉帝一代,因为被完颜厉暗算,子孙脉绝。之后,他便物色了萧昀汐作为续命对象,再后来又选择了杨驸马——您不觉得,他每一次的对象选择都很有要求么?”
红叶想了一想:“……确实。云焕在没被附身之前,也是一直以杨一钊为马首是瞻,不断的想推杨一钊去争夺天王帮之位。云焕的背后是神星辕,可见他确实看中了杨一钊。只是杨一钊没有这个野心……他走萧昀汐的路走不通,退而求其次选择杨一钊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杨驸马身上的碧灵之毒实在太多,命不久长,显然是承受不住续命大任的。我猜测,神星辕便又退而求其次,将身边的云焕列为续命的新对象,于是,在成功传魂之后,神星辕认为杨驸马命不久长,便放弃了对杨驸马的关注。这便给了杨驸马恢复神智从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