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吆喝,火光闪动间,两拨势力已杀作一团。混乱中,小兵躲在暗处,捡起一块石头,运劲于指,只听嗤的一声,石头犹如飞蝗般扑得飞出,一下击毙了贺希格最看重的老部下,随即闪身消失在黑暗巷道之中。
这一下,矛盾登时升级,双方已是不死不休。贺希格迅速得到消息,亲自领兵来战,一看老部下横尸街头,急脾气的他哪儿还管得了这许多,挥刀便砍向岱钦胸口。
岱钦也打得发了性子,数年积攒的怨气此刻倾泻而出。论武艺他本就不输贺希格,如今生死相搏,更是全力以赴。他比贺希格性子沉稳,虽激战中亦能耐心寻找敌手破绽,终于被他等到一个机会,长刀一挑,一击将贺希格斩于马下。
亲兵们一见敌将落马,士气大涨,纷纷昂首高叫着,一鼓作气冲向贺希格的官邸,与残余势力展开激战。
此番内斗一直持续到凌晨,以岱钦为首的一派夺得了雁荡城的控制权。待得岱钦抓住俘虏审问片刻,方知穆瞳与城防图一事。岱钦心下一冷,暗暗叹一声中计,忙命人拿穆瞳上堂。哪知穆瞳早已不知去向。细问之下,却是一个小兵杀进后堂将穆瞳带走了。岱钦掐指一算,大概此刻二人已出城外,再也难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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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城外小路上,红叶背着药箱,带着白树殷殷盼望着,神情焦急。细细听来,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却是骐骥与穆瞳共乘一骑,凯旋归来。红叶急忙笑着迎接上去:“辛苦了。二位好本事,我们站在这儿都听到雁荡城里的喊杀声了。”
一身小兵服饰的骐骥扶着穆瞳翻身下马,白树立刻上前,拿出药箱中的药物为穆瞳包扎疗伤。穆瞳一边揉着身上淤青,一边笑道:“还不是你够毒。以后我可不敢惹你了。”
红叶拿起一块药膏,往他伤处轻轻一拍:“大功臣,这天下没你不敢惹的人。好了,让骐骥带你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穆瞳一瞪眼:“那不行,得让骐骥跟着你。万一岱钦恼羞成怒,有骐骥在,也可保你安全。”
红叶拍拍他头,笑道:“不行。你是我未来的希望,我得好好护着,可不能让人偷了去。”
穆瞳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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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说月胤女帝在城门前求见之时,岱钦面色如铁,若不是他一贯行事沉稳,他早该破口大骂了。
但他还是保持住了风度,带着亲兵出城门会见了这位杀千刀的始作俑者:“不知女帝前来有何见教?”
红叶微微一笑:“得知贺希格将军遭逢不测,想来岱钦将军必是肝肠寸断了。红叶不忍将军独自承受伤痛,特来为将军排忧解难。”
岱钦终于忍耐不住,恨恨道:“可恶,若不是你……”
红叶打断他的话头,道:“若不是贺希格将军擅自杀掉我国求和使者犯下欺君大罪,岱钦将军也不会出手以正纲常。将军放心,若是贵国皇帝问起,我自当为将军作保。将军此举实乃大义灭亲,并无不妥。如今两国交战,彼此都有损伤。我有心为天下民生计,这才亲身前来,希望能与元徵帝国皇帝会面共商和平之道。若将军肯以大局为重,帮忙促成月胤与元徵两国交好,当又是大功一件。如此,将军一族流芳百世指日可待。”
岱钦脸色又一变:“……多谢女帝盛情。女帝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才是后世表率。我等不过一城守将,岂能因私废公。贺希格乃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还请女帝进城小坐,我当代表元徵帝国款待各位。待商议妥当,自当护送女帝前往燕都城,达成和平之协议。”
红叶一笑:“正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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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来雁荡城还是个小舞娘,如今二进城来,摇身一变倒成了占据半壁江山的女帝。这等传奇,便是说书的也不敢写出来。八卦就像是风一样,刮遍了雁荡城的每一个角落。无数人挤在昔日的一醉坊前想要一睹女帝风采,便如当年想要见红腰舞姬一般的热情。若不是岱钦以重兵护卫,怕是一醉坊都要被人墙挤塌了。
这一次身份有别,红叶便不能如上次那般以才艺服众了,只能打开窗户微笑摆手示意,慈祥和蔼宛若一尊女佛。
摇手也是一个力气活,直摇到日头西斜,吃力不住,她才姗姗退场。
多亏白树在身旁以独家手法帮她按摩,不然胳膊都要废在这些社交礼仪上了。
她也没有多少时间闲着。是夜,岱钦在一醉坊大摆宴席款待红叶一行人马。觥筹交错,饶是红叶这等酒量尚可之人,都抵不住这来来往往的人情攻势,直喝得面红耳赤。多亏穆瞳在前帮忙挡酒,她才能有余裕歇息片刻。
宴席终有散时,穆瞳扶着红叶回到客房,命骐骥守在门外,这才佯做嘲笑道:“皇帝不好当吧。”
红叶点点头:“真是不好当。光这些人情就是夺命杀了。以前你和昀汐两个人分担,我还感觉不出什么。如今自己上阵,真是累得半死。啊,好想叫昀汐过来助阵。”
穆瞳哈哈大笑:“哎呦,你以为你那萧贵妃多精于此道么?就他那酒量,不及本人九牛之一毛。喝到最后,还得靠我。”
红叶呸了一声:“就你会喝酒啊?别得意,有本事和杨一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