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来到紫颜门外,正要敲门,手还没来得及碰上门板,紫颜呼的一声已将门板拉开——门板咣的一声打在框上,刚要回弹,就被紫颜一把按住。
“不是让你们赶紧走吗?赖在这做什么?千真观这种小庙,供不起你们这样的大佛。”
红叶忙堆起笑容鞠了一躬:“小女之前不知深浅,冲撞了夫人。夫人要罚要打,小女一力承担,还请夫人消消气,不要伤了母子之情。”
“母子之情?”紫颜身材高挑,比小叶子几乎高出大半个头,再叠加上她桀骜的态度,几乎要拿鼻孔看红叶:“是他老爹收养的他,他进千真观的时候,我还没和他老爹好呢。母子之情……哼,高看我了,伤不了一点,因为根本没有。”
说着,她一个回身就要把门关上。红叶急忙撑住门板,腆着脸笑迎上去:“没有母子之情,也有同门之情嘛……左右是一处生活了几年的,还请夫人看在崇阳真人的面子上,不要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嘛……若是无事,咱们也不敢相扰,早听夫人的麻利儿滚蛋了。主要是有事相求,还请夫人垂怜,让咱们把话说完……我以性命发誓,说完了,我们立刻就走,绝不耽误夫人时间。”她一边说着,一边连连作揖,一副听凭号令的模样。
紫颜看了她一眼,秀眉一挑:“……这还像个求人的样子。我这屋不许外人进,而且现在我也没空。”她悠悠抬起手随便往外一戳点,“去那跪着等去。”说完,砰的一声又把门闭了。
红叶顺着她指尖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设着一处鹅卵石小径,虽说这鹅卵石光滑圆润,到底还是硬石头,这跪上去还不得把个膝盖磕的青紫?何况紫颜也没说等多久,难道她还得一直跪着,直到紫颜松口?
若是换了别人,红叶早骂上去了。可如今面对的是昀汐的养母,不能如同龄人一般戏耍争锋,更何况她还刚刚救了昀汐一命。无论如何,今儿这亏都得吃。
她只好乖乖的跪在石地上等着,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昀汐见她久久不归,实在放心不下,着骐骥扶着前来查看情况,远远就看到红叶在那罚跪。他皱起眉头,走上前去就要拉红叶起来:“她要闹就让她闹去,你何必陪她闹?”
红叶急忙推开他手:“她怎么也是你母亲……”
昀汐横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丝毫不怵:“就算是母亲也不能无故折辱于人。你起来,我们走。”
红叶正色道:“我有言在先,不能失信。何况我有求于人,只是跪一跪而已,又不是杀头,怕什么?你快回房休息,若被她看到你在这儿顶牛,她更要生气了。”
昀汐沉声道:“若不知也罢了,如今被我撞上,我就不能视若无睹。你我一体同心,既然母亲要罚,咱们就一处挨罚。”
说着不顾红叶阻拦,昀汐也整理衣裳,跪了下去。
红叶忍不住打了他几下:“你又犯拧了。她是你母亲,一定心疼你更多,若是见你为了我跪在这,她更要……”
昀汐不再回她,只盯着紫颜房门朗声道:“母亲这般处事,不知因何而起?若是为儿子太过溺爱夫人而恼,这罪儿子也要领一半,夫人跪,儿子也当跪。若是为千真观与红腰军利益不合而恼——母亲自恃身份看不上红腰军,不肯合作,那是母亲的选择,儿子无话可说。但即使两国相交也当不辱来使,更何况是我军主帅亲来相求。母亲这般行为态度,实在有失一代观主的体统。”
红叶急得直戳他胁下,又怕他身体虚弱不敢使劲,低声嗔道:“原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得了……你是嫌火不够大,还要再加把柴?”
昀汐不回应,挺了挺腰,跪得更直了。
只听嘭的一声,门又开了,一道紫电刷的一下闪出门来,一指戳在昀汐额头上:“你这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如今翅膀硬了,还敢下跪逼我,真是气死我了!”
昀汐微微一笑,向红叶飞了一眼,随即向紫颜恭谨的一叩首:“母亲明理。”
“还不滚去歇着!在这秀恩爱给谁看呢!哼!”紫颜又踹了他一脚,随即背手转身,往房中走去。
昀汐一笑,拉起红叶,在她手上握了一握,又向着紫颜的背影努一努嘴。红叶领会,立刻跳起身来,就跟着紫颜进了房。
紫颜进了房就坐在桌旁,拿起一根棒子就开始磨指甲。红叶抖起十二分精神,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一副恭顺小媳妇的态度。
忙活半晌,听得紫颜发话:“行了,忙来忙去都忙不到点儿上。相貌平平,笨手笨脚,不知道萧昀汐看上你什么了。真是孽缘。”
相貌平平?红叶忍不住撇嘴暗骂:若我真是相貌平平,也做不成红腰斥候了。不过是你仗着辈分挑毛病罢了。她刚要在翻个白眼,就见紫颜取下面纱——看清紫颜长相之后,她立刻决定取消嘲讽。
对于紫颜来说,她红叶确实是相貌平平……不得不说,面前的美人确实有狂傲的资本,虽已年过四十,但论其容色仍然是她见过的美女之中的头筹人才。本来在她心中一直有三大美女的排名,薛悦冷艳,青眉端柔,翠衣魅惑,可谓花开各艳,早已将天下风流瓜分殆尽。可造化弄人,偏生出这样的人才。棱角分明的一类脸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