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王庭以大青山山脉为界,分为东草园和西草原,王庭在西草原,乌梁海作为曾经乌拉部族最鼎盛的家族主要的牧场都在东草原,后来归顺伊丹部后,存着照顾妹妹的心思,额尔德尼将乌梁海冬季驻地迁移到了西草原,每年轮换夏季牧场的时候再越过大青山,回到东草园。
原本额尔德尼并不打算在迁徙回夏季草场之前和伊丹部撕破脸皮的,但图布新被伤成这样,伊丹部没有任何交代,对额尔德尼来说就是严重的挑衅,如果他还不表示什么,等到冬季部族所有家族聚会的时候他只会被当成缩头乌龟笑话。
既然如此,额尔德尼便干脆挑破了此事,宣布归顺乌兰部,起码决裂后,伊丹部的集会他也不比参加了。
只是这样,和伊丹部的其他势力离得太近,就要做好随时被攻打的准备,对于这一点,额尔德尼倒是不杵,伊丹部所在伊丹家族的势力比之乌梁海并没有强到哪里去,而其他家族的势力在冰天雪地的冬季是不可能远赴来袭的。
况且额尔德尼有两个义弟,赐风和乌力吉,两个都是以一当百的猛将,有他们两在,额尔德尼有足够的信心抵抗来自伊丹部的袭击。
尤其后面他听从伊丹部内应传回来的消息,扎那巴扎尔竟然因为听到乌梁海归顺乌兰部族的事情怒急攻心晕过去了,后面就一直病倒在床榻上,这样的消息令额尔德尼又更宽心几分。
其中乌力吉个天生的猛将,力大无穷,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但他做事总是冲动莽撞,仿佛用不完的力气却没有清晰的头脑来指引。而且他还十分喜好喝酒,额尔德尼怕他喝酒误事,便禁止他在伊丹部来袭之前喝酒。
此时赐风还在从乌兰部回来的路上,乌力吉在图布新休养的屋子转了一圈,他是个猛将,也是个莽将,见半死不活的图布新智能躺在床上,骂骂囔囔,一副想要骑快马去伊丹部找人算账的样子。
图布新见状连忙拦住他,告诉他扎那巴扎尔被气病了的消息,乌力吉当即大笑三声,“当真!扎那巴扎尔那个马肚子眼还跟从前那般,以为谁都得顺着他的义!气的好!就该气死他!”
“这么好的消息,我得喝上一壶去!图布新你好好养着,等开春了叔叔就替你报仇去!”
说完不得图布新回答,乌力吉就掀开帘子出去了,图布新看他得意忘形的样子,试图喊了两声,却没有把人叫回来。
晚一些时候额尔德尼过来的时候,图布新便把自己告诉乌力吉扎那巴扎尔被气病的事情告知给额尔德尼。
“唉,不该告诉他,你乌力吉大叔不够稳重,我不告诉他就是想让他在冬季绷紧了,免得出点什么差错,影响开春的战事。”额尔德尼不满道,可又注意到儿子歉疚的表情,再看他只能握在床上不动弹,断了的腿还缠着木板,又于心不忍,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偏袒妹妹,儿子也不用受这样的罪。
他拍拍图布新的胳膊,“无事,我去看看你乌力吉大叔,提醒他注意便是了,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
额尔德尼找到乌力吉的时候,乌力吉已经喝得醉醺醺了,见到额尔德尼还伸手把酒袋递给他,“兄长,你来了,我从图布新那儿听了个好消息,扎那巴扎尔那个马马肚子竟然被咱们气病了,真是大好事啊。”
额尔德尼皱眉接过酒壶,酒袋轻飘飘,忍不住呵斥道,“就这么一会时间你就喝了这么多酒。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在防备伊丹部来袭的这段时间都不喝酒吗?”
乌力吉这才意识到额尔德尼不高兴,正要解释,突然打了个酒咯,额尔德尼的脸色又更难看了,乌力吉为自己辩解,“我就是,就是高兴,而且这样的雪天,他们肯定不会来的!”
额尔德尼见他这样子,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迟早就会因为喝酒误事,今天过后不准再喝了,再喝我就给你扔雪地里清醒清醒。”
没有听见乌力吉的回答,额尔德尼扫了一眼看过去,人已经睡过去了,他没忍住又踢了一脚,才让几个人将乌力吉扶进帐篷内。
这次清醒后,乌力吉狠狠地憋了几天,确实没有再喝一滴酒,可他本就嗜酒如命,越是不让喝,越是想喝,像是骨头缝里传来的痒意让他渐渐的没了理智。
就在这时候,有人送了一壶好酒,这人是他的子侄辈,本就没有多少理智的他,打开酒袋闻到酒香后理智就一点都不剩了,半袋酒灌下去,整个人开始发热,便想找个清凉的地方。
嘴上喊着热,便掀开帘子要帐篷外走去,他的侄子拉着他,劝他外面寒冷!
他却大笑着说自己从不畏寒冷,随即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风雪中。他全然不顾寒风刺骨,仗着一身酒劲,在茫茫雪夜里乱走。
最开始还有侄子辈跟着他走动,似乎担心他摔倒,可等他真的迷迷糊糊躺在雪地上睡着后,关切他的侄子却快步离开了雪地,藏在了黑夜中。
酒精和寒冷很快夺走了乌力吉的意识,狂风和冰雪也渐渐侵蚀了他那具强壮的身体。最终,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