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巧从来是诡计多端,漪澜不得不防,但她面容上还要故作从容的应对。
慧巧兀自说:“九爷呢,平日里行事乖张,不合体统的地方多些,也难怪咱们爷寻个把柄就敲打一顿,若再不压压,就上天去了。”
慧巧说着,眸光中露出些惨淡之意说:“爷终归是个性情之人,怕是日后就毁在这‘性情’二字上。老佛爷那双眼,洞若观火,谁也休想翻出她老人家的佛掌的。有些人,不是他想保就能保的,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人。”
漪澜心一怵,一股从所未有的恐惧生上心头,如晴好的天空忽然刮过一阵刺骨的寒风,令人措手不及。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若非如此,慧巧如何这么打哑谜一般来会她?
致深要保谁?老佛爷又不肯饶谁?慧巧又要她劝致深什么?
慧巧叹息哀婉,手中抚弄着怀里的猫儿。
漪澜不知她的用意,却心存提防。
敷衍两句,漪澜回房,也不知九爷如何了?
她心里烦躁,正要喊来冰绡一问,就觉得一道阴影从身后压来,猛一回头,竟然不知何时致深在她身后。
“致……”漪澜语塞,惶然的看他一眼。
“去哪里了?”他问,冷冷的。
“洋商那里去买装寿礼的瓶子。”漪澜应着。
致深唇角掠过冷笑,问一句:“是吗?”话锋凌厉咄咄逼人,然后步步迫近她。漪澜心在突突的跳,不知他要做什么,她被逼去了窗旁,身子都要贴成一幅画儿,不知如何是好。
致深捏起她的下颌,仔细端详她。漪澜慌得不知所措时,冷不防他一把勒住她的肩,强来吻向她。这……漪澜慌得要挣扎,光天化日,况且没有关门窗。但他丝毫不容她稍有违拗。
漪澜急得奋力甩开他的束缚,侧过头焦躁的推搪:“老爷……我身子,不适……热感风寒,头痛。”漪澜含糊其辞,后面的话自己都听不清。
“身子不适?”他问,低声道:“我的偏方,包治百病。”
致深一把搂起漪澜,抱入怀里,如老虎擒了猎物在口,向巢穴里叼去。
“致深,致深!”漪澜惊慌挣扎,他岂能如此,他……
周怀铭将漪澜掀翻在床上,不容分说就用强,漪澜挣扎中看到了冰绡惊惊呆在那里惶然不知所措的目光,漪澜惊得大喊着:“冰绡你下去!走!”
致深愣住,他还顾及尊严,徐徐从漪澜身上起来,打量了她片刻,狠狠的说:“你要知道你的身份!”
她的身份?她的身份可不是就如此被他凌辱?漪澜知道致深此来还是在生她的气,更是对怀铄的事儿
耿耿于怀。只是漪澜满心委屈,心头暗念:“周致深,你心胸如此狭隘,怪我平日错看了你!”
周怀铭整衣出去,怕是一腔热火被漪澜当头一盆冷水淋下。漪澜坐在床上紧拉了衣口坐了很久,直到冰绡跑进来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前面都传出笑话了,说小姐不肯同老爷同房,还把老爷赶出了门,生生去了五姨太那边。”
“谁说的?”漪澜心下一惊,愀然不乐问她,思量这不过才是一炷香的功夫,况且只她同致深二人在场,并无人看到。
漪澜悔得脸色煞白。若是府里人人皆知了,致深如此好颜面的人,定然以为是她吐露出去,益发恨她。若是五姨太得知,她谢漪澜床上踢下去的男人钻进了她慧巧帐子里施舍她那点饥饿的情荒,慧巧如何的恨她可想而知。
冰绡怯怯道:“小姐莫恼,姑爷一时烦躁性急,也不全是为了小姐。或是过会子消了气,就回来了呢。 “
漪澜摇摇头,暗自恨恼,怕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须臾功夫,隔墙有耳,闺房私戏,便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第二日一早,漪澜便听到了九夫人清怡郡主哭天抢地的哭嚎声,漪澜忙出去看,一群人围着坐在地上哭闹的清怡郡主。
“你们骗
我,你们骗我。我改,他喜欢什么我改什么,他为何扔下我独自走了?”她哭闹着,实在不成体统。
隆嬷嬷凑在漪澜耳边悄声说:“九爷昨夜被老爷叱责后,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约摸是乘船走的,府里的车马未动。只留给老爷一封信,让送了郡主回京城去。”
九爷走了?漪澜一惊。
五姨太劝解道:“莫哭了,老爷不是遣人去四处追拿他了吗?”
“若是追不上呢?”清怡郡主不肯罢休地哭闹,“还我丈夫来!”
致深深沉的声音响在身后:“你但盼着我不要抓到他,抓到他,定打断他的腿,锁在祠堂里!”
几日,漪澜同致深就在冷战,若即若离。就连慧巧都看出些异样,偷偷问漪澜:“澜儿,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还同小孩儿一般的争吃的急了眼不成?看看话酸语僵的,我都替你们着急。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用不用姐姐去为你们两个做个和事老儿呀?”
漪澜听她话里满是取笑,不知她心里有多得意。漪澜娇嗔的甩开她道:“姐姐若是觉得他好,自己去哄他开心就是。”既然是慧巧乐此不疲的人前作戏,她定当奉陪。
慧巧倒是不沉不恼,长吸口气打量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