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快快教我呀!”清怡郡主眼巴巴地望着漪澜乞求,堆出一脸笑,露出一口龅牙,咧开红红的唇,漪澜吓得一头冷汗。
漪澜寻思片刻道:“莫不如,就从学笑开始吧。”
清怡郡主知足的点点头。
漪澜手拈罗帕一角,半掩菱唇,温婉的说:“女子笑,须得是匏犀微露,巧笑倩兮。笑不露齿,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漪澜半侧身,手里的罗帕半掩了口,莞尔一笑示范给她看。
清怡郡主目不转睛的望着漪澜,点头频频。
“你来试试,”漪澜吩咐一声,向旁边让让。
清怡郡主便坐在她身边,紧紧闭住唇,咬牙切齿般瞪眼,皮笑肉不笑的鼻子里哼哼的笑几声,那模样简直令人要笑喷。漪澜掩口避开她,还须得频频点头夸赞。
“是,不对吗?”清怡郡主紧张的问,露出几分懊恼的神色。
“总之,你记住,不要笑得太过,凡事要谨记一个‘敛’字。笑要敛,谈吐要敛,举止动作都要‘敛’。”漪澜不厌其烦的讲述着,但凡她能收敛一些,府里也不会被她闹得人仰马翻。
清怡郡主认真的对她点头,又问她:“那如何举手投足呢
?”
漪澜伸出秀手,纤长是指随手做个兰花指的姿态道:“女子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形若扶柳摇风,婀娜多姿。”
漪澜鼓励的眼神望着清怡郡主。
清怡郡主也试探着伸出手,那根根如小棒槌般的手指,拈做兰花形状,支颐一笑,漪澜五脏六腑险些翻涌吐出,一头冷汗。这可如何是好?
罢了罢了,起码该试着改变她。
漪澜又道:“你日后你随着我学便是了,这走路,不能大步,要碎步急趋,如风中扶柳。”
漪澜摇曳了身姿走了两步,回身看清怡郡主。她点点头,嘴里叨念 :“原来有这些高深的学问呢,我父王就未曾教过我呢。”
清怡郡主说罢得意的效仿着漪澜,摇着帕子,扭动腰身,漪澜一看,那哪里是腰?就觉得母大虫招摇过市一般。漪澜哭笑不得,却也无奈,不忘记叮嘱她说:“这非是一两日之功,你要勤学苦练,练些时候。还有,未学成前,切勿去外面示人,不然画虎不成反类犬,被九爷笑话了。你记得,要说话轻声,就是燕语莺声才是。再不得肆意的大声叫嚷喧嚣,九爷好静,最见不得这个
了。”
说罢,漪澜盈盈地轻施一礼道一句:“爷,万福金安。”盈盈的姿态,清怡郡主仔细寻味,心领神会的认真点头。
漪澜想,先拖她个日,也嘱咐九爷用稳兵之计先稳住清怡郡主,再做定夺,设法解围困境脱身。致深有意让九爷出洋,看来还真是要遣了九爷怀铄早早离国远行才是。不然这母大虫定然纠缠不清。
漪澜同九奶奶清怡郡主出门时,门口紧张围观的丫鬟小厮唰的一声散去两边。狐疑猎奇的目光望着她们。
清怡郡主挽着漪澜的手,亲热的样子,她含着矜持的笑,身子徐徐扭摆着,见众人对她见礼请安,就捏着嗓子尖尖酸酸的道一句:“嗯,免了。”
众人惊愕的目光望着清怡郡主,她转身,对了九爷“莞尔一笑”,漪澜一头冷汗,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果然惊得九爷面色惨白,吓得五姨太慧巧都一个寒颤。漪澜扯扯清怡郡主的衣袖,提示她不宜操之过急。
漪澜同清怡郡主下楼时,清怡郡主凑来她耳边轻声说:“这狐媚术果然的见效,九爷适才多看了我两眼呢。”
漪澜愕然,旋即点点头,满心无奈,问了楼下的冰绡
:“你家姑爷可是回府来了?”
“大伯今晚不归可是正好呢。今儿我和你一道住,澜儿,你再给我多讲讲那狐媚的招术呀。”清怡郡主认真的凑过来纠缠漪澜,一把挽住漪澜的臂,瞪大的双眼里满是认真的神情。
而角落里隐隐发笑的五姨太慧巧正一脸得意在暗中窥漪澜。漪澜忍无可忍,只觉得被清怡郡主拉住的手臂都在微微发抖。漪澜强自镇定忍耐着,将满心的烦忧疲惫压在心底。她要忍,她要忍到致深回来,让致深带她出这樊笼,就算奔去寻常乡间茅舍也是甘之如饴。她再也不要在此面对这母大虫和她背后的毒蛇备受折磨!
心下烦闷时,漪澜只觉得整个头脑都要炸开。她恹恹地不去搭理,清怡郡主却仿佛不曾察觉她的不快,不容分说就径直奔去漪澜的卧房,又跑去门口吩咐丫鬟们将她自己的被褥衣物尽数挪去漪澜房里。
漪澜立在门外,望着丫鬟们进进出出,将清怡郡主的衣物一一搬去她房中。那颐指气使的模样仿佛这里本是她的居处,漪澜忽然有一种有家难回的感觉,无尽的尴尬酸楚。面对热情如火纠缠不休的清怡郡主,漪澜艰难的堆出笑
同她周旋:“太后老佛爷吩咐我作的两幅画还未做成,宫里已经差人来催过了两次了。今夜我务必要画完,免得太后责备我懒惰。妹妹先去睡,我画好了就回房来。”
清怡郡主信以为真,也不太过纠缠,只叮嘱漪澜速去速回,便自己一屁股坐去床上,倒头便睡。
漪澜独自来到致深的书房,见五姨太慧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