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域水师,还说朝廷派了一批才俊出国学习船务,回国当了各艘军舰的管带,就是洋人的船长,这些人都是水师的财富。郑兴国在其中是极其桀骜不驯的一位,因此在水师被排挤搁浅,一直未能擢升。数年前,致深去水师巡阅,这郑蛮子当众顶撞他,也是不打不成交,二人竟然就成了莫逆之交,平日也是书信不断。
“行伍之人,多是鲁莽,你莫同他计较才是,”致深为郑兴国开脱道,“改日,待郑蛮子开假时,让他带你我出海捕鱼,那打上来的鱼鲜配一口青梅子酒最是可口。他自幼生长在海边,深谙水性。”
致深说得兴致勃勃,漪澜却在马背上昏昏欲睡,渐渐的贴着他的身子,再也听不到什么。
眼前仿佛满眼还是礁石前的大海汹涌,致深那深情的眸光熠熠,若是没有郑兴国等巡夜人的闯入,漪澜情愿同致深坐在那暗夜下的海滩,静静享受满天星光下的美景,枕着海涛声,厮守不离。只有此刻,她才格外怀念那份失之交臂的惬意,那份远离了尘嚣纷争,大宅门勾心斗角的可怖后,在大自然广袤的天宇下,宽阔的海天间,二人依偎的那份柔情蜜意。
这日,暑气蒸腾,潮湿的空气中腥咸的空气令人烦躁。漪澜在驿馆中同冰绡、尺素拆换那纱帐,想给沉闷的日子里一点鲜活的点缀。
才过了晌午,用过点心,漪澜困乏难捱,便小憩了一阵子。漪澜才睡醒,便听到致深的说话声,他回来了。他来到她床边一把拉起她得意地说:“我从水师衙门过来,听说小郑这小子今儿开假,咱们去堵他,让他带咱们出海捕鱼,看海上日落。”他说得胸有成竹,反勾起漪澜的满怀新奇欣喜。就连伤痛初愈的冰绡听了,都忍不住纠缠漪澜要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