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宝儿张开小手对这五姨太呜呜的哭着,仿佛对五姨太格外亲近,这可是奇了!
致深望向漪澜的目光都满是疑惑,似乎在问:“你对宝儿做了些什么?”
漪澜情愿他问出口,但他终究没有出声,清冷的眸光凌厉地逼视漪澜片刻,旋即抱紧哭哭啼啼的宝儿,强吸一口怒气,吩咐五姨太道:“交由你处置了。”
五姨太敛袖躬身应了一声:“遵命!”
致深则已抱住宝儿飘然就走。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最后一刹,漪澜失声惊呼,“爷……宝儿落水事出蹊跷!爷不能不问!”致深定然能明白其中的蹊跷,若果真落水,又哪能头发未湿?他如此抱走宝儿,这便坐定了一桩冤案。尺素、冰绡扔下宝儿独自在书斋果然有失职之误,可宝儿落水分明是个骗局!
漪澜只等着他恍然惊悟转身,将此事重新审过。
然而,周怀铭的脚步只是略有停顿,嗓音里冷冷道一句:“若在军中,玩忽职守者早就人头落地!宝儿如今是落水,若是不甚有其他闪失,伤及性命,你可还有心思去追究头发干否?”
致深满脸怒色,声音里强自遏制怒火,旋即
抱着宝儿大步离去。只剩漪澜干涩冰冷的话音飘散在风中。
“水滴石穿,防患于未然,爷也是无奈。”五姨太冷笑着,扫了一眼颓然无助瘫跪在地上的漪澜。
一场惊心设计的骗局,若是冰绡、尺素谨慎,也不会不慎落入圈套。如今,分明是慧巧要夺权,才来对她身边的人下手。既然慧巧要夺,那便让她去。
忽然间,漪澜觉得一阵心寒,不过为了夺权,她竟然教唆宝儿扯谎,还面不改色,此刻宝儿的心中该有多恐惧担忧?一个孩子,若再如此被利用,他日后可还有堂堂正正的做个男人?
忽然间,漪澜的拳头渐渐松开,她不再想闹,致深根本不想追出个原委真相,况且,如此下去,对宝儿不好,如今只得由着慧巧张狂一时了。
慧巧吩咐身边的牡丹、蔷薇说:“还不快搀扶八姨奶奶起身,回房去歇息。”
旋即,她不慌不乱地喝斥左右道:“将这两个玩忽职守险些害了少主性命的贱婢捆起来,重责二十杖!”
一句话,话音徐徐却掷地有声,惊得漪澜周身一抖,脱口厉声制止:“不可!”
漪澜气得周身发颤,直言争辩:“
就是丫鬟有疏忽,也不过是罚月例的惩处,哪里就家法上身了?”
五姨太摇头叹气,她身边的牡丹上前道:“八奶奶可是糊涂了?老爷都说是玩忽职守,险些害了少主性命,哪里就是疏忽了?这谋害主人性命,可是万恶不赦的大罪!”
牡丹得意地对小厮们吩咐:“还不动手呀?没听五奶奶吩咐吗?”
漪澜气得牙关发颤,即不能保护尺素和冰绡,又无法拦住那凶神恶煞般扑来的婆子小厮们。看着那一脸温笑如待看大戏的五姨太,漪澜怒火中烧,正要开口,五姨太慧巧却近前撩衣蹲她身边,温声劝她:“妹妹,你这是何苦?为两个偷奸耍滑误事的奴才丢了自己的身份。”
漪澜却不肯起身,慧巧长吁短叹劝道:“难怪爷总说,妹妹就是太过心慈手软,才纵容得这些下人蹬鼻子上脸愈发的没个规矩。”
致深如此说?还是她自己杜撰?好阴险的五姨太,她如此一说,慈不领兵,义不行贾。一句话足以诠释如何她一回府她就大权旁落。
“妹妹想想,若今儿纵了这两个奴婢,日后可如何去管旁人?少主都险些丧命,如此大罪岂能轻恕了
?”
漪澜一脸震惊,齿发皆寒,仿佛看到厉鬼一般可怕。慧巧在等她,慧巧步步算计妥了在此等她。好一精妙的棋局,堵得漪澜毫无退路。漪澜挺直身子道:“奴婢犯错,即是我这做主子的错,要罚就罚我罢了。”
五姨太慧巧淡笑着,人前贤惠得如在劝慰一个任性赌气的妹子,亲手扶漪澜起身道:“妹妹这是同姐姐赌气,还是同爷怄气呢?姐姐不过是依法照章行刑,其中的难处,望妹妹能体谅一二。”
说罢吩咐万嬷嬷道:“莫惊了八奶奶,还是拖去仪门责打吧,也好让府里这些偷奸耍滑的奴婢都去看看,以儆效尤!”
仿佛落水之人挣扎未定时又被迎头狠狠一棒击头,漪澜顿时惊得骇然,什么?要将冰绡尺素拖去仪门受杖,那仪门是内宅和外院交接处,府里进进出出的奴才小厮家院可都能来看个笑话,这让冰绡、尺素日后如何做人?
尺素惊得大哭,挣扎着大喊着:“不要!不呀,八奶奶救我呀!”
尺素失望无助的望着漪澜,泪流满面。
如今,漪澜深知哀求五姨太慧巧只能自取其辱,却束手无策。
“五奶奶开恩呀!
”绝望中,尺素惊得魂魄出窍的她转身扑去五姨太,如落水就要溺死般的求生,扑上去抱住五姨太的腿哭喊央求:“五奶奶,八奶奶救尺素,尺素再也不敢了,尺素日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宝儿呀。”
“住手!”漪澜大喝一声,“待老爷来再做定夺!”漪澜转身吩咐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焰绮说,“去请老爷来,就说我要请他务必来此主持大局!”
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