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白山的海东青,猎鹰之王。”九爷怀铄抚弄了落去他肩头的鹰,很是疼惜的样子。
见漪澜仍带有几分疑虑地望向他,九爷微笑地提议,“山谷风寒,风大,不如,小嫂嫂们去养慎庐别院去等候。”
漪澜盈盈一笑,大声娇柔的帮佳丽擦着汗说:“看你这一头的汗,不如咱们还是去养慎庐去泡温汤消消乏吧。泡温汤雾气一蒸,最是养颜解乏的。”
“哎呀,狩猎才是尽兴,若想泡温汤,澜姐姐回你那水晶宫幽兰馆同哥哥去浴鸳鸯就是了。”佳丽取笑着,扬鞭就走。
漪澜吩咐冰绡说:“走,这里暴土扬尘的,呛鼻,咱们去泡温汤去。”
漪澜向养慎庐而去,故意放缓了脚步,露出些婀娜的身姿。回头看时,金侍郎果然立马扬鞭目送着她的背影。
好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漪澜不禁心下冷笑。
养慎庐,漪澜吩咐婆子们用红幔分别围住三口温汤池,红影摇曳。
守在温汤池旁更衣的厢房内,她悠悠地品着自带的香片茶。
依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冰绡进来,对她笑了点头。
漪澜不觉一笑:“好戏就要开场了。”
举目望着窗外温汤上蒸腾如烟岚不甚分明的水气,漪澜冷笑着吩咐冰绡:“你只去第二潭温汤池外的红幔处站着,这般如
此……”
冰绡心领神会的拾起门板边的木棒就要出门。
忽听外面暴起一阵女子惊叫声,伴随一阵下人们惊呼声:“抓贼呀!有淫贼~”
漪澜惊得同冰绡面面相觑,难道又是功败垂成,出了什么状况?
漪澜急奔出去看,不觉大惊失色。红幔扯落在风中凌乱飞卷,佳丽竟然哭喊着,赤露着香肩,一手紧抓胸前围身的汤衣,一手挥舞金丝马鞭发疯般追赶一个男人抽打。
“混账!畜生!挖掉你的狗眼!”佳丽屈辱般惊怒哭喊着追打那人。
那人急得如误闯农院的野猪般,冲破红幔围栏落荒而逃,狼狈的身影回头时,那不正是侍郎金辉?
漪澜惊得愕然,明明她已摆好了“八卦”阵,只等请君入瓮,又如何会牵扯上佳丽?
佳丽发疯一般大哭大嚷,赤红了眼,挥舞着鞭子见人就打,丫鬟婆子更无人敢去上前拉劝,只六姨太紧紧抱住她的腰,对了奔逃的背影大声喊着:“哥哥,快跑呀!快走!”
“贱货!滚开!”佳丽挣脱开六姨太的束缚,跺脚望着金辉远遁的背影,挥鞭狠狠抽打着四处逃避的六姨太,金丝马噼啪刮风抽落,六姨太嗷嗷乱叫,左右躲避不开,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求救。
是佳丽!如何会是佳丽!
场面一片混乱,六姨太被打得狼狈不堪
,披头散发,金钿翠翘遗落满地,远远的一群人来,有人高呼:“闪开闪开,老爷来了。”
一瘸一拐疾步抢在前面的反是九爷,“佳丽,佳丽放手,先去穿上衣裳,不要着凉。”
周致深阔步赶到,他四下扫一遍,脸色阴沉地冷冷问:“这是怎么回事?”
六姨太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哀哀的痛哭喊着:“老爷,救我。”
佳丽挣脱了九爷,挥舞鞭子狠狠抽下,跺脚骂着:“奸夫淫妇,狗男女,给我滚!滚出周府去!”
旁边的丫鬟慌得手足无措道:“我们小姐打猎跌了一跤,身上都是雪泥,就来沐浴清洗。谁想才更衣要入浴,外面有人大喊‘有人偷窥’。我们小姐慌得裹了汤衣奔出去,那金侍郎正慌手慌脚的奔进来,要对我们小姐……还要轻薄我们小姐,堵她的嘴。”
漪澜过去,抱过佳丽,安抚着她,将自己的身上的大红羽缎披风为她围紧,为她轻拭着脸上的泪,愁眉紧皱问致深:“外贼好捉,家贼难防。爷本是一片好意,如何会有这样不堪的事?”
漪澜摇头叹气,便要扶了佳丽去更衣。
佳丽却不依不饶,她双腿赤露,赤足在地,紧紧抓了胸前的汤衣子,牙关瑟瑟发抖,呜呜地哭骂着,金鞭直指了躲去致深身后的六姨太骂:“哥哥若不把这个贱人休了,佳丽就不回去,就在这里冻死!”哭闹一阵,忽然
放柔声音悲咽哭啼,“我爹娘死得早,你们就欺负我,做出这种事儿,让我怎么日后做人!爹爹,娘~”
周致深上前两步,将紧抱他大腿的六姨太带倒在地也不理会。
他俯身将周身瑟缩颤抖的佳丽打横抱在怀里,深紧紧搂着她,也不说话,眉头却是越拧越紧。 他一脸的阴沉,额上青筋凸显,如雷霆暴雨前的郁怒,蓄势待发。
佳丽又哭又骂,不依不饶,扯着致深的袍子嚷着:“哥哥,让你那老六滚出周府去!我再也不要看到金家的人。”
漪澜忙劝道:“冰天雪地的,爷还是抱妹妹回房去压惊,莫要冻出个好歹来。”
“老爷,老爷……”六姨太失魂落魄般跪在地上哭求着。
周怀铭将佳丽抱去房内,四周仆人们屏息静气不敢跟随,只显得六姨太的哭声更是凄厉突兀。
漪澜取来一套衣裳为满脸是泪的佳丽更换上,无声的抚弄她的头发。见致深已是怒火焚心,漪澜思量片刻又不失时机地问:“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