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护擦了把汗。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荆启山。
荆启山又道:“我并非在威胁你,只是希望你如实禀报而已。首先,这次攻城有目共睹,的确是我首功吧?你无需弄虚作假,就算圣下派人下来调查,也不能歪曲这个事实。其次,你的秘密我没有兴趣揭发,我对揭发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你不用忌惮我。
但是如果这次我不是首功,那你的秘密会立刻出现曝光,就算是我死了,你的秘密也藏不住,会有人替我去告发的。”
李护思忖半晌,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他道:“奏表明日寄出,我会逐一斟酌修改。”
荆启山笑了笑,然后端起酒杯示意李护碰杯。
李护和他碰了碰,两人一饮而尽。
……
不多久,朝廷传来圣旨,对这次攻城的提出嘉奖,首功荆启山授封正五品将军,和丁启平起平坐。
其余人也全都有奖励。
但因为目前只取回了丘宁城,还有桦台城没有收回来,因此大功要等取回桦台城再说。
圣旨宣读完毕后,除了宋将军和丁启,其余人都非常满意。
荆启山冒着生命危险攻城,九死一生,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若是像上一世那般,丁启封首功,其他人才觉得不公平呢。一旦察觉到不公平,那军心就会涣散,打仗就没有激情。
这也是为什么上一世战事要拖这么久的原因。
……
圣旨一下,丁启便愤愤地冲进营帐找到了宋皓洋。
“姐夫,你怎么……”
宋皓洋脸一沉:“都说了在军营里不要叫姐夫!”
“好,末将参加宋将军!”丁启规矩地行了一个礼,随后才兴师问罪一样道:“将军,为何荆启山成了首功啊?”
宋皓洋坐在长桌前,看着丁启,随后就问:“自古以来,头一个带头攻城的都是首功,你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难道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可他是我的部下,照理说,这军功可以记在我的名下的,而且你之前也说了,让我来领首功……”
丁启还没说完,宋皓洋就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混账,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丁启吓得一个怔愣。
宋皓洋道:“你知道外面的将士是怎么说你的吗?说你能爬到现在的位置,纯粹是依仗我,如今你还想占着这个军功?”
丁启欲言又止,只好郁闷地退下。
宋皓洋放下手中的文件,随后就冥想了一会儿。
奏表他是看过的,按军师那样的写法,那首功肯定是丁启的,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荆启山只是丁启手下的能将,丁启管理部下得当。
莫非是被改过了?
过了一会儿,他就把军师给传过来了。
李护到了之后,神情并无异样,行了礼,再问:“不知将军传我所为何事?”
宋皓洋问:“之前的奏表你有没有改过?”
军师愣了一下,随后道:“并没有,都是按将军所说的,如实上报。”
其实他只改了一个字。
“丁启率麾下荆启山破城”,改成了“丁启麾下荆启山破城”。
宋皓洋眯着眼睛在复盘这个过程。
西南战事僵持已有两年多,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人力财力耗损,却毫无推动,如今终于来了一个荆启山,是他将战场往敌营推进了一个城。
莫非圣上也关注到了这一点?
宋皓洋朝军事挥手道:“你且下去吧。”
既然圣旨已下,现在军心高涨,那再追究这个也毫无意义。
顶多就丁启嫉妒荆启山,但一山里面有二虎,更能积发具大的力量,因为他们会想证明自己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
十月底。
宋夫人也在宅子里面设了宴,让所有妇人都参与。
这段时间战事少,无非就是西陵过来挑衅一下,或者大祈军佯装进攻一下,都在试探双方的底细。
伤员不多,李玉娇的日子就清闲了下来,每日跟着管贤学习一下问、闻、望、切。
现在宋夫人设宴,她自然是要参与的。
宴席很简单,就是宅子里面的妇人一起吃个简餐,吃点水果什么的。
若是哪个妇人有才艺,那就上来表演一下。
只有男眷,没有女眷。
李玉娇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馆那边,所以她和宅子里面的妇人还是不太熟,只认识和她住得近的一个杜夫人。
去赴宴的时候,她也是和杜夫人坐在一块。
李玉娇换她:“杜夫人。”
杜夫人则道:“现在咱们宅子里面总是这个夫人那个夫人的,好像除了夫家的姓,就没有名字了一样,你干脆叫闺名好了,我叫丽娟。”
李玉娇则笑起来:“你的感觉跟我一样,现在军营上上下下都喊我荆夫人,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不如你也叫我玉娇吧。”
“玉娇,吃个橘子。”杜丽娟给她拿了个小橘子。
李玉娇也给她剥了一片柚子。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而不远处,牛夫人一直在恶狠狠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