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上还在强作镇定地道:“荒漠无垠,大家却齐聚于此,太过巧合了。恐怕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引导,此处暗藏杀机。”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怪异。
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大比才开始,又是至关重要的第二场,都不想一进来就被淘汰出局。
东境陆弗惟最先出声:“我们四处探寻,发现这沙漠里,一眼望去除了黄沙什么也没有。直到发现此处有一处巨石,实在突兀,猜想或许与绿洲有关,便动身前来。”东境虽然与中州结盟过,但本性不坏。
东境坦荡,其他几境再支吾耍心眼便显得不够磊落了。
荀鹤开口道:“北境与东境想法相似。”更重要的是,这个形状丑陋的巨石算得上是茫茫沙漠中难得一见的地标,若是想要召集队友,靠这个地标最为显眼。
中州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的秘法是血脉牵引,比其他几境更有优势。来之前‘温恪’已经向外送出感应,无论是输是赢,他们都不能离开这个丑巨石。
薛九经皱眉道:“呵,恐怕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同被巨石吸引而来,四境齐聚,为何却独独少了西境?”
正弓着腰贴在龟壳表面听墙角的西境众人:“……”
荀鹤接话道:“你是说西境在背后捣鬼?”
薛九经摇摇头,高深莫测:“若这是西境的手笔,那他们心计也太深了,我觉得不至于。秘境危险,怕是此处机缘特殊,上天特意引我们至此。”
西境:“……”
看清前因后果的观众们:“……”
“所以你想等西境来?”‘温恪’终于开口了。经历了上一次的变故,他虽然面上看着仍是风光霁月翩翩公子的模样,但总觉得温柔之下是藏不住的阴郁,一开口就让人难受。
薛九经早已送出去传讯符等队友赶来,自然不是为了等着秦千凝这个搅屎棍的到来,但面上还是要这么装一装的:“正是。若此处真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五境合该一同历练。”
‘温恪’也启动了血脉秘法,正想拖延时间等队友赶来,听到薛九经这么说,正合他意,点头道:“薛道友说得有理。”
薛九经蹙眉,上下打量着他:“不对啊,你恨秦千凝恨得要死,怎会耐心等他们前来?”
别说秘境里的几境修士,就连端坐于观众席的修士们都忍不住竖起耳朵。
‘温恪’快恨死薛九经了,这种事怎么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若有朝一日可以修得大道,他第一个踏破的就是南境。
‘温恪’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薛九经道:“薛道友何出此言?大比竞争不留情面本是应当,一切都是试炼罢了,又怎会因为赛中的冲突而生了私怨?”
这话说得十分体面,别说观众们,就连中州弟子们都要信了。
谁知薛九经跟个大喇叭似的,嘴巴一点儿闲不住:“是吗?可是我们才到西境时,你威胁秦千凝说要杀了她诶。”
嚯,平地一惊雷,轻而易举丢出一个大瓜。
‘温恪’的面具差点就没维持住,半晌只能挤出一句:“薛道友这是血口喷人。”
一场紧张的对峙忽然变成了公屏互喷,东境第一次参与到风暴中心,完全跟不上节奏。
陆弗惟看看薛九经,又看看‘温恪’,不懂短短一场大比后,他们性格怎么变了这么多。
尤其是薛九经,平日里最爱风度,连落地时袍角飞扬的角度都要在意的人,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个不饶人的欠揍碎嘴子。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薛九经只觉得他们不够吵闹。不对啊,这种大场面,秦千凝怎么会不来凑热闹?他焦急地等待队友赶来,脚尖忍不住戳沙子。
殊不知,他想的人就在他身后。
由于形势变幻,西境的策略已从偷袭变成了坐收渔翁之利,大家弯腰累了,干脆齐齐盘腿坐下,静候外面打起来。
结果一来二去,居然没能打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众人发现秦千凝开始掏储物囊了。
大伙儿一时有些紧张,绷直了身体,猜想她这是准备露脸掺和一把!
战意陡升,众人拿起武器,准备龟壳一开就冲出去,秦千凝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却响个没完。
显德觉得不对劲儿,指尖升起一抹佛光照亮黑暗,就见秦千凝不知何时掏出了枕头被褥,已经安详躺下了。
大家:?
被光一晃,她虚着眼睛:“关灯关灯。”
她多么安详,外面就多么焦躁。
烈日誓要将人烤化,穿破灵气罩,直接影响人的心神,站久了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头晕眼花。
薛九经有些腿软,撑着龟壳,咬牙道:“不对,哪里有热闹哪里有秦千凝,她却迟迟没有现身,定有猫腻!”
他蜷缩手指,忽然感觉指腹下的触感不对劲,连忙凑近,撇开外面厚厚一层沙壳,露出里面本真的龟壳色泽。
“这是……”他心中警铃大作,“兽!妖兽!”
薛九经一跳三尺远,大喊:“原来如此!这巨石乃妖兽伪装!”
说着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当即召出灵兽对着巨石攻去。
不像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