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也只能缓缓渡入,细而柔和,跟静脉点滴一样,一点点进入体内,而秦千凝这一手,属于是拿着手臂长的针筒一秒全扎了进来。
薛九经来不及纳罕,赶紧将充盈的、横冲直闯的灵气小祖宗们舒缓,填充进灵脉中,快速运转,让它们通通归位。
秦千凝和寻常修士不一样,她从修道起就是边打坐边摸鱼,打坐的途中还能悄悄睁开一只眼朝薛九经那边看。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天赋异禀,见到薛九经面色红润了几分,便松了口气,继续闭眼放出神识,再偷再励。
秦千凝离开后,‘温恪’周身的灵气圈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粗度,只是要重新提取,必定是费了一番劲儿的。
‘温恪’有些疲倦,但很快,灵气充盈了起来,他的调息过程再次变得丝滑流畅,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只是刚刚回到正常状态,小偷秦千凝再次就位。
以‘温恪’的敏感,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端倪,偷不了几次,所以她决定这次偷个大的。
于是‘温恪’就感觉汹涌的大河再次变成了缓缓溪流,这一瞬,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功法或者心境出了问题,还没在自我怀疑中停留多久,缓缓溪流就变成涓涓细流。
他面色变得煞白,额角流下冷汗。
不行,若是连最基础的调息都出了差错,他今后又该如何走?他刚刚在修真界面前露脸,不能出岔子!
他咬紧牙根,用尽全数心神疯狂吸纳周围的灵气。
四周的灵气光点纷纷向他涌来,画面震撼壮丽,秦千凝一边赞叹欣赏,一边在再次粗大的灵气光圈里剥离灵气。
于是‘温恪’的努力全部白费,在他的体感中,是自己无法再吸纳灵气了。无论怎么用力,涌入身体的灵气都还是这么少。
秦千凝感觉自己就是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不生产灵气,只做大自然的搬运工。
这假人也真是的,这么费力干什么,提纯了这么多灵气,那我看了不眼馋,不得通通搬走?
等到薛九经刚刚把刚才的灵气消化后,第二波物资再次空降。
这一次比上次更凶猛,全身上下都被汹涌的灵气冲撞,犹如掉入了灵气池里。
他就像掉进了粮仓里的老鼠,一边雀跃兴奋,一边又担心这么多粮万一撑死怎么办。
他倒是幸福了,秦千凝可累着了。
搬运完,眼一睁,腰一软,啪叽躺地上。
另一边,‘温恪’也猛地睁开了眼,心绪震荡让他面色惨白,神情慌乱。
在旁守着的二人也立刻睁开了眼,见状十分恐慌:“公子,你怎么了?”
‘温恪’面沉如水,自然不可能将自己调息出现状况的事告诉他们,他强压下情绪:“无事,我只是察觉到附近有异。”
附近有异?
他们二人没有察觉到,‘温恪’却察觉到了,一定是很危险的东西,只有实力很强的修士才能感知。
二人立刻起身拔剑,警惕地看向四周。
‘温恪’垂头,掩去眼神里的嫌弃,起身喃喃道:“阵法?或是法修?”他冷静下来后,意识到自己身体没有出状况,那应该就是附近的灵气出了状况。
此时薛九经终于吸纳了全部灵气,虽然伤势依旧很重,但灵力至少不枯竭了。
他睁眼看向秦千凝,深感刮目相看。
难怪荀鹤要和她结伴,果然是强者,不仅会炼器,还会医修的秘法。
说点什么呢,感谢?赞叹?试探?
还没从冲击中缓过神来,秦千凝就道:“快,他们站起来了,快打他们。”
薛九经被她使唤得一愣一愣地,立刻就开始召唤灵兽,召唤一半,想起来了:“我们为什么要现在招惹他们?他们有三人,我们只有俩,我还受了重伤。”
秦千凝不是对战思维,纯粹就是想惹‘温恪’,她义正言辞道:“我们可是两境的领头人,未战先怯,你的脸面还要不要啦?”
好,好。薛九经胸中立刻升起一腔豪情,战意渐盛,说得对,修真者怎么能遇难便退,战虽有阵,而勇为本!
他起身,瞬间放出三头灵兽朝‘温恪’那边尖啸而去,于茫茫一片雪原中,划出三道如火燎原的艳红弧线。
‘温恪’呼吸一凝,见高原之上站着的人竟然是薛九经,忽然觉得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南境和中州常年争夺第三,刚才估计就是他在背后捣鬼。
‘温恪’冷笑一声,剑芒爆发,气势滔天,浩荡而缠绵,一浪接一浪,冲着火焰而去,红绿光芒对撞,在空中爆发出惊雷声,薛九经和‘温恪’同时退后半步,战意沸腾。
‘温恪’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要质问他:“鬼鬼祟祟,在背后埋伏,你们南境就是这副做派吗?”
薛九经并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灵气是从‘温恪’那里薅来的,又听他这么牵扯南境,顿时气得咬牙:“声名远扬的麒麟子原来是空口污人清白的小人,什么背后埋伏,难道打你前还要先提醒你一声不成?我们堂堂正正——”
说到这里,他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应该站在我旁边一起充气势的队友呢?
他眼珠往旁边一瞥,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