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们先进来再说,你说这个阵法怎么走?”
这随意的语气让高白茫然,这里是魔宫,不是走亲戚去大姨家,这种态度真的好吗?
高白闭上眼,缓缓道:“此阵为三障十恶阵,其中嵌套了九环轮转阵,你们一定要跟紧我的声音,不要被迷了心智。”
听到迷心智,赤风等人忍不住看向秦千凝。
当年内门大比迷障林全靠秦千凝牵着大家出来,心境考验不是她的舒适区,是统治区。
大家已形成条件反射,下意识牵住秦千凝的手,拉成一串,排排站。
其他四宗门的修士看傻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显德看人很准,立刻懂了,秦千凝绝对在这方面有大优势。他问:“秦道友打头阵?”
计绥点头。
显德便立刻牵起队伍末端那人的手,顺便招招手,让自己的小师弟过来。
百里门体修和青光宗法修们立刻跟上,最后沧海宗不能搞特殊,无耐,也别扭地牵起手。
这种感觉很特别,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手拉手心连心。
“跟着我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嗫喏几句贴心话,上面就动了,沧海宗修士被扯着往前,脑子里迷迷糊糊有个想法:“等一下,前辈是不是还没开始指挥?”
秦千凝以为“跟着声音”就是指挥,寻着声音左拐右拐前进后退,走了四五步了,才听到高白拉长语调接着道:“第一步,左拐。”
已经拉着大部队进入迷阵的秦千凝:“……”
她:“叔,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儿。”
这一死死一窝,修真界的好苗子要是这茬被一刀全割了,她秦千凝高低得当个千古罪人。
高白也才三十岁,猛地被人叫“叔”,一时怔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感叹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你声音怎么近了?”
秦千凝:“因为我已经走了五步了。”
高白:……
他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啥?”
冷静冷静,高白反应过来她说话语调还很清晰,不像是入魔了的样子,才勉强找回声音:“好,好,没关系,后面可不能错了。第六步,东南方一步。”
剩下的步子秦千凝老老实实跟着他的指挥走,有惊无险。
走了一段路后,眼前的暗流黑河陡然消失,视野里出现一片亭台楼阁,雾气氤氲,似平和仙境。
高白的声音传来:“先击碎中央的假山,然后碎掉假山西南三步的石台,最后斩断桃树。”
外面沉默。
高白:“有何顾虑?”
秦千凝无奈:“叔,我是个器修。”
高白:“嗯……嗯?!”
不是,你一个器修你打什么头阵啊?
“只要碎了就行是吧?”秦千凝的镲子都用完了,只余下唯一的灵器。
高白答“是”,接着就听到一阵诡异的嗡嗡声响起。
这声音太难听了,有种天灵盖被钻飞的错觉,让人忍不住想破口大骂大中午的搞什么搞。
假山、石台、桃树,秦千凝挨个钻过去,全部破坏掉后,眼前终于出现了魔宫大门的样子。
秦千凝终于看到了高白的样子,剑修都一个样,千百年来没变过,傲骨嶙嶙、凛若冰霜。
高白也看清了那个一直考验他心境的女修。
比他想象中还要小,不过十几岁的模样,一双眼睛亮堂堂的,充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鲜活气。
她一脚踏进来,没有一丝拘谨:“你好你好。”
高白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她一只手牵出了一个明媚艳丽的女修,然后那个女修跟着牵出一个桀骜冷淡的剑修……
跟拔胡萝卜似的,一扯一大串,什么体修和尚法修,看得高白眼花缭乱。
他忍不住问:“现在修真界修士这么……亲昵吗?”他们剑修不是一向独来独往,不和人接近吗?
秦千凝不懂哪里不对:“很亲昵吗?朋友之间牵牵手很正常吧。”
朋友?这两个字在高白心中盘旋,品味起来充满迷茫,多么陌生的词。
他背着手,淡淡道:“我们剑修不交友。”
秦千凝嘴巴飞快:“所以这就是你被困死在这里没人救你的原因吗?”
高白:“……”
他几度张嘴,硬是不知道怎么反驳,甚至回忆着极其模糊的过往反思:我是不是真的死在没朋友上?
他沉浸在惆怅中,秦千凝他们已经开始在殿内摸摸抠抠了,主打一个有好东西不能放过,通通收入师姐(秦姐)的储物囊。
等高白回过神时,秦千凝已经把殿内圆桌拆了下来,一只手夹着桌腿,一只手推着大桌板在地上滚:“赤风,你储物囊还有位置没,帮我装一下。”
高白:?
他感觉自己回忆里加起来的震撼都不如这一炷香多,忍不住伸手想拦住忙得脚不沾地的秦千凝。
却在下一刻,看见秦千凝穿过了他的手。
他愣在原地。
秦千凝停住脚步,礼貌道:“节哀。”
高白看着自己的手,半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