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后才停手。
半妖血脉还在,她并非成了凡人,而是还在幻境中。此境凶险,不是她一人能破的,她立刻动身寻找队友。
在她一路找一路喊的过程中,万壑宗修士挨个挨个苏醒过来,有几人差点被天敌吞入腹中,还好在生死关头醒悟过来自己是人,才化形逃过一劫。
等大家汇合后,天已经黑了。他们现在没了灵力,在不熟的秘境里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找个安全的山洞暂时歇息商议对策。
“我们为什么会进入这个幻境?”
“估计是和三清兰有关。”
“我猜也是如此,我看到了一名女修斩杀妖兽,朝三清兰走去,接着就失去意识了。”
张伯修蹙眉:“这么说是因为她摘了三清兰,所以引发秘境崩塌?”
“大概吧。”在场的人都受伤严重,没人看清她是否摘到了三清兰。
说到三清兰,就不得不提起三清兰旁边的尸体。
众人一时有些沉默。
赤风声音很沉:“秘境崩塌,那她的尸首也无法被带回宗门了。”
倒是一直喜欢冷脸的计绥表现得过于正能量,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在嘴硬:“我相信她还活着。”
大家都没响应他。
他便努力证明自己的观点:“她这个人,总是能有些奇遇在。当初宗门选徒时,她能轻松登顶问心阶,还说什么阶上有传送阵之类的,说不定她在三清兰旁边,也入了什么传送阵。”
这话听起来太过离谱,问心阶上怎么可能设传送阵。
大家都以为计绥悲痛过头,失了神志,也没反驳他。
此时大家万万不能失了士气,张伯修叹了口气:“若她真还有一口气,想必也和我们一样,入了幻境,化作了飞禽走兽,就是不知道她会化作什么动物。”
“化作飞禽走兽后身上的伤倒是都好了,这样一想,她确实可能活下来!”本意是安慰,但越说越有道理,大家突然就来了信心。
“那当务之急是要快点找到她。”谷蝶积极地想,“现在已经过了快一日,若是她还活着,肯定已经化作了人形,我们要先于其他人找到她。”
这样的推测十分有道理,但……
赤风和计绥对上眼神:这可是秦千凝,她能与天搏命化作人形吗?就感觉很不靠谱。
赤风无奈地道:“咳,除了人,路上遇到的飞禽走兽我们也多留心一下吧。”
翌日,他们在幻境中搜寻了一整日,也没发现秦千凝的踪影,倒是发现了好几伙其他宗门的弟子。
“迟一天找到她,她就多一天危险。”谷蝶皱眉,“有些修士身上煞气太重,难辨善恶。”
想到那对嫡姐弟的作风,计绥脸色很不好:“她疏于锻炼,更不懂剑法,完全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这下说得大家都很担心:“这样想,若是她还未挣脱兽形就好了。只是都过了这么久了,哪怕资质再差的修士,也肯定都醒悟过来了,哎。”
气氛很凝重。
但赤风又和计绥对上了眼神。嗯……以她的德性,还真有可能继续保持兽形。
张伯修也有些怀疑,支支吾吾道:“总归多找找吧,化作飞禽走兽的修士必然和寻常未开灵智的生灵不同,我们肯定能认出来的!”
话音落,天上开始落雨。
大家赶紧沿着河畔往上游走去,试图寻找山洞避雨。
雨滴打在河畔草叶上,清脆悦耳,但行人无暇欣赏自然的奏乐。
唯有瘫在大叶片上享受生命的河鼠,伸长了四肢,优哉游哉地感受叶片摇摇晃晃。
雨,好。叶子,好。吵吵闹闹的人,不好。
河鼠翻了个身,看向路过的人群。
几人修道多年,很久没有感受过被雨水打湿的狼狈了。一边走一边抱怨,还要留心周围的人和物。
或许是感受到了强烈的视线,张伯修转头看过来,见到一只河鼠在叶子上沐浴雨水,不得不感慨:“这幻境中,也只有真正的飞禽走兽能享受这场大雨了。”
其余几人将视线移过来,也不得不感慨,这河鼠也忒悠闲了点吧。
有人赞同道:“是啊,凡人变成禽兽,无论怎样都是受苦的惩罚。”
他们这样说着,浩浩荡荡路过秦千凝所在地。
雨越下越大,眨眼间河水开始涨潮,来势汹汹,根本不似凡人界的雨。
躲在山洞里的修士们个个面色凝重。
“这场雨太过蹊跷,像书里记载过的凡人界水患。”
计绥紧蹙着眉头:“不,不是水患,更像是……天罚。”
这词一出,所有人背上一寒。
天地生万物,亦可灭万物。他们从接触修道起,就懂得借天地之力修行,更是怀着逆天而行的目标前行,对天地有崇敬,却并无多少畏惧,天罚一词实在陌生。
赤风看着如洪水倒灌天地的大雨,轻声道:“若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便明白了这幻境的意思了。生灵万物、人、天地,每一层,都是道。”
“可作为毫无灵力的凡人,我们又怎么能逆天地之力呢?”
幻境里的所有修士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无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