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回去告诉王爷,他送我的礼,厚福收下了!”
云望川这才恍然,原来晏王费劲让窦问跟着一起来北胡出使的用意是在这啊!
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是王爷更懂你!”
厚福含笑回道:“王爷不仅懂我,他也懂你!”
云望川想想,笑着点头:“嗯,是!他知道我们想要什么,而且也给得起。”
“这些年,有大长公主掣肘,王爷也过得艰难,不过,现在好了,大长公主不会想到,于阴侯会弄这么一出。”
厚福满是厌弃地道:“还不是她教子无方,她不好好教儿子,我帮她教!”
云望川笑问:“他还能活着回大虞了吗?”
厚福笑得一脸诡诈,仿佛多年前,二人在晏王府中那般。
“什么时候于阴侯别院枯井里的那些冤魂能死而复生,窦问就可以回大虞了!”
两人相视而笑。
远处的阿巴尔沁忍不住又咋舌嘀咕起来:“咋,这个云副使和咱们太后肯定关系不一般,你瞧,太后何时笑得这样过?”
送走了云望川,厚福立即召白音商议出兵回鹘的事宜。
“这仗太后想如何打?”
厚福想了想:“不想让那些老家伙立功,让年轻人去练练手?”
“让乌恩去?臣来托底。”
“桑朵马上要生了,你在大营好好陪她!这次我打算带狼王亲自率军出征,大营就全权交给左贤王你了!”
“这!”
白音有些震惊,这是太后对他多大的信任啊!
父亲卸任左贤王之位时,曾经不止一次提醒他一定要提防这位和亲来的虞国公主窃国。
就连齐格部里的一些老臣也有跟父亲一样的想法。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后一心发展齐格部的经济,军事,为统一北胡做着准备。
对虞国来的使臣,在北胡行无道之事,也未有偏私。这样的太后,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她。
“您和狼王亲自上阵实在危险,让吉日也随您一起出征!”
“好。”
白音的好意,厚福明白。
北胡人向来以军功立足,北胡从前的所有狼主,无一不是以军功赢得民众拥护。
除了那仁。
若不是厚福背靠着大虞,还有白音的支持,那仁手无寸功,如何可以坐上狼王之位?
虽然那仁是狼王,可齐格部实际掌权的却是厚福这个太后。
在北胡,女子一样可以掌权,但那权力是靠男人堆里厮杀出来的,她想要手中权力更加稳固,就必须手握战功。
跟大虞比起来,北胡更像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
临出征前,厚福去看窦问。
云望川他们离开后,为了不叫窦问死在北胡,厚福命医官给他用了放血疗法,养了好几日才能下地走动。
每天的吃食都由兵士送进他的帐中,便再没人管他了。没了身边侍奉的下人,也没了在大虞时的尊容,窦问绝食抵抗。
可也就坚持了几天,把自己饿得虚脱,便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不嫌弃没人侍奉,也不嫌弃饭菜难吃。
看着窦问像条狗一样,趴在那吃着东西,厚福还是觉得不解气。
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厚福一定让人将他千刀万剐,为那些无辜被他害死的枯井冤魂偿命。
人是生来就有不同,可窦问和晏王同样是皇亲贵胄,晏王能体恤黎民,而他却以权压人,为谋一己之私,肆意残害百姓,视人命为草芥。
而她,曾经就是那草芥。
因为病痛和绝食,窦问比刚来时瘦了很多,脸上沾着油汁,菜汤顺着他披散的头发滴在他的前襟上。
厚福嫌恶地看着窦问吃完,幽幽地道:“于阴侯,你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成为阶下囚吧?”
窦问咀嚼完嘴里最后一口菜,随地吐出一块骨头,懒羊羊地躺回到自己榻上,眯眼看着厚福道:“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厚福有些惊讶,自己到北胡这些年常年骑马射箭,人壮实了不少,身材也有些发福。
“你是当初跟在晏王身边的那个贱婢!”
窦问恶狠狠地吐出每一个字,好像他戳穿真相,两个人的身份又会回到当初一样。
他是侯爷,她是奴婢。
厚福并不以为然,淡笑着问他:“没想到这么多年,窦侯爷还能记得我,看来我给窦侯的印象很深刻嘛!”
话到此处,窦问忽地坐起,伸出一根手指,咬牙切齿地道:“你,是头一个敢打本侯!本侯却没能弄死你的人!”
“哦!那我还真是幸运,不过窦侯,你好像就没那么幸运了。”
窦问虽然纨绔,却也不是傻子,听得出来厚福是在威胁他。
收起刚刚的狠劲,满不在乎地躺下,对厚福道:“本侯不就是落在你手里了吗?那又如何,你还敢杀了我?”
“那自是不能。”
听到厚福如此说,虽然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可窦问的嘴角还是扬起,露出一脸的傲慢。
“明日我要亲自带兵出征回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