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当上左贤王的第一件事就是带兵去收拾阿鲁部,厚福知道牧场受了灾一定要跟着岱钦一起去巡视草场。
“妾身是王妃,受牧民们的供养,如今他们受了灾,怎么能不亲自去看望他们!再说,狼主为了整个齐格部殚精竭虑,夜不能寐,妾身只有陪着您,方才安心。”
“那好吧!不过这一路都是要骑马的。”
厚福终于笑了,她让锦兰和阿宝姬带着小世子,一起到白音家的大帐暂住。
她打算等孩子再大一些,就让桑朵帮她带。
白音之所以跟岱钦的关系如此紧密,就是因为有儿时一起玩闹的情义。
而桑朵家里有三个儿子,虽然不是白音的,但将来长大,也必定在齐格部军中有一席之地。
她日后借由自己身体不适,让桑朵帮她带孩子,让这几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将来,这些孩子也会成为她儿子身边,如白音一样的助力。
安顿好了孩子,厚福带着锦书和乌恩跟着岱钦一起上了路。
雪后的草原极其难行,有时候还要顶着风雪从一个草场赶往下一个草场。
沿路在草原上一个个凸起的雪包下边,可能就埋藏着牲畜冻硬的尸体。
厚福和锦书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天灾对牧民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一连半个月,厚福他们白天赶路,夜里锦书趁着人们都睡着的时候,偷偷起身,披着被子,在被窝里绘制白天看到的地形。
她随公主和亲北胡,晏王答应赦免她被流放的弟弟,允许她弟弟入官塾读书,还有机会参加科举。
她能被晏王选中,还得多亏她长了个好脑子,有着过目不忘的好本事。
白天看过的地形地貌全都刻印在她的脑子里,夜里趁着夜深人静,便偷偷画在贴身的衣服上。
等回到大营,铜铃商队再来的时候,她们就想办法,将她画好的舆图传回大虞。
厚福之前在岱钦的金帐中看到过一张很大的羊皮卷,她怀疑那是一张北胡地形图,可是她不想冒风险去窃看。
带着锦书一路亲自探看是个笨方法,可这个方法隐蔽,安全。
她们在北胡不是待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
王爷和云先生需要时间改变大虞的朝政局面,她们就一直都要待在北胡,可能是五年,也可能是十年,二十年……
她不能做出让岱钦怀疑她的举动,她们在北胡需要长长久久的潜伏。
“咳咳咳……”
连日的风餐露宿,使锦书受了些风寒,为了不让公主担心,她就躲在被子里面咳。
马上就要回大营了,锦书将最后一天看过的地形画在里衣上,心中憧憬着王爷拿到她所绘制的北胡地形图,带着铁骑踏平北胡,然后赦免她的父亲母亲,她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隔日一早,别人都早早起身准备拔营起寨,去到最后一个牧区。
厚福一觉醒来,却发现锦书没有像平常一样叫醒她。
“锦书?”
叫了一声,没有人应,厚福就自己起身穿上皮袄,绕过屏风,看到锦书还睡着。
这段时间锦书一定是累坏了,白天赶路,夜里还要绘制舆图,厚福心疼锦书,想她多睡一会儿,可心中一动,觉得哪里不太对,就伸手摸了一下锦书的额头。
锦书的头烫得像一团火。
被寒风吹了半个多月,锦书和厚福的脸都变得粗糙潮红,再看不出一点中原女子细腻光洁的皮肤。
“来人,来人!”
几名亲卫闻声进帐询问:“王妃,有何吩咐?”
能留在厚福亲卫队里的女子,大多是奴隶出身,她们不怕吃苦,也更想改变身份,成为王妃的亲卫,就是她们改变自己命运的一次机会。
“你们立即护送锦书回大营。”
“是。”
亲卫们将锦书背在自己身上离开后,厚福又陪着岱钦匆匆巡视了几家牧户,便起程回了齐格部大营。
“此次灾情如此严重,狼主打算如何应对?”
厚福催马与岱钦并行,试探地问,因为她知道以往遇到这种极端气候,北胡都会集结大军到大虞边境劫掠。
岱钦看向厚福,道:“受灾的不止齐格部,其他几部也同样受灾严重,按以往惯例,如遇大灾,需各部一起商讨。”
“其实如果单单是齐格部,狼主倒不用过于忧心,咱们向大虞朝贡的马匹此时已经运抵大虞,我想圣上的恩赏很快就能送过来。
如果咱们跟北疆守备商量将圣上恩赏换成粮食,应该也是可行的。
只是如此一来,其他部族就难以顾及了。”
岱钦闻言细细思索,不知道白音与阿鲁部的情况如何了。
而且,如此大灾,光靠大虞皇帝的那点恩赏怎么能够?只是这话他不能与王妃说。
“让阿巴尔沁先护送你回大营,我要先去趟阿鲁部交界。”
厚福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一来是担心锦书,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二来岱钦现在什么都不跟她说,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因为大雪封路,铜铃商队很难行到北胡腹地,消息很难传回大虞。
万一北胡决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