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浑身一震,她没想到王妃竟会问得如此直白,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纠结着,将头低低垂至胸前。
锦兰气得整个人都要冒火了,看那婢女的眼神,恨不得用眼皮夹死她。
可让锦兰没想到的是,厚福突然拉过那婢女的手,婢女不敢躲闪,只得任由王妃牵着她走。
转过毡帐,就到了狼主议事的金帐。
阿巴尔沁远远看见王妃手拉着狼主的婢女往金帐这边来,头皮瞬间炸开,警铃大作,一个闪身钻进大帐。
岱钦和白音正在商讨最近大虞商队在北胡境内被抢的事,就见阿巴尔沁鬼鬼祟祟地钻进大帐,还从缝隙中偷眼往外边瞧。
“阿巴尔沁,你干什么?”
岱钦有些不悦,他与人议事的时候,不希望有无关的人在大帐中,即使是他信任的阿巴尔沁也不行。
“那个!那个……”
阿巴尔沁一时结巴起来,转向看见岱钦,手指着帐外。
“厚福求见狼主。”
帐外响起王妃的声音,白音不明所以,看向岱钦,岱钦手下一推,将案上的舆图卷了起来。
“进!”
狼主一个字,答得干净利落,可阿巴尔沁却紧张地把眼都闭上了,立在角落里,心里祈祷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岱钦原以为厚福是出了月子出来散心,所以才到金帐找他。可帐帘一打开,就见王妃手拉着他的婢女,一同进来,心也是“咯噔”了一下。
这个事他原想王妃生产完,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跟王妃提及,现在这个局面,他属实是没想到。
同是男人的白音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阿巴尔沁一进门时的古怪,白音就觉出不对了。
于是用身体挡在厚福和岱钦中间,故意将两人分开,道:“王妃刚刚生产,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厚福脸上并无怒色,冲着白音一颔首,转向岱钦道:“妾身是来恭喜狼主,又要喜得贵子了。”
岱钦脸上有些尴尬,瞥了一眼白音,对厚福道:“想着你刚生产完,身子还没恢复,就想过些日子再同你说的!”
厚福脸上笑意如常,走到岱钦跟前,自然地拉起岱钦的袖子左右摇晃。
“狼主原来这般体谅妾身,真是叫妾身感动。”
在场所有人都对王妃此举大感意外,不等大家反应,厚福又道:“她虽是奴婢,可既然有了狼主的孩子,狼主就当给她个名分,也不该再让她做婢女的差事了。”
岱钦更加惊愕,下意识开口道:“之前查尔和送来的四个女子被你充作下等奴隶,我以为……”
“以为我什么?”
厚福故意扑闪着她那双大眼睛看着岱钦道:“狼主是以为妾身善妒?”
见岱钦不语,厚福爱怜了拉过那有孕的婢女道:“她们怎么能与咱们齐格部的女子相提并论。
查尔和在狼主与妾身大婚之时献上那四位美姬,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妾身怎么能让这种危险的人待在狼主身边。”
“还是王妃深谋远虑。”白音趁机奉承。
“万骑长谬赞了,本宫哪有什么深谋远虑,不过是担心狼主被有心人害了去,到时我只身一人在这茫茫草原,该当如何?”
原本是想阿谀奉承一下王妃,拍马屁还拍马腿上了,白音懊恼,赶紧道:“只要有白音在,定能护狼主周全,不叫王妃忧心。”
厚福冲白音微笑颔首:“那就多谢万骑长了。”
“护狼主和王妃周全是臣子本分,臣怎敢受王妃一个谢字。”
厚福闻言,撒娇似的对岱钦道:“狼主您瞧瞧,这么忠心的臣子,您也不多提携提携?”
白音现在虽然只是区区万骑长,可谁都知道,他是左贤王阿古达的长子,是要继承阿古达老爹的一切的。
可厚福等不了,早一日夺取阿古达的权力,对她来说,才是安全的。
“王妃想我怎么提携呢?”
厚福想了想,看着岱钦道:“左贤王年纪大了,早些将权力交给白音万骑长,自己歇息歇息不好吗?”
此话一出,阿巴尔沁小声嘀咕道:“王妃哟,这话要是让左贤王知道了……”
阿巴尔沁缩着脖子怕极了。
厚福倒不以为意,指着毡帐里的每一个人道:“这话只有你们几个听了,要是哪一日左贤王知道了,要杀本宫,那必是你们告的密!”
王妃手挨个指过去,每一个被指到的人都吓得往后缩,边缩边摇头摆手,保证自己不会告密。
白音赶紧解释:“阿达就算知道也不敢对王妃无礼!”
厚福越过白音,指到岱钦的时候,厚福的手指被岱钦一把握住,将人拉进怀里,厉声对众人道:“话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出去乱说!”
狼主发话了,谁还敢不应。
众人这才发现,自己是白操这份闲心了,狼主和王妃不仅无事,人家夫妻二人还如胶似漆的,自己在这里倒显得碍事,现在想走又走不开,还被喂了一嘴的好狗粮。
“狼主和万骑长可是在商议要事?妾身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了?”
厚福余光看到大帐的案桌上圈着一张很大的羊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