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乌恩,你叫什么?”
“我叫吉日。”
吉日认识乌恩,乌恩却并不熟悉吉日,但是知道他也是齐格部的孩子。
“刚才谢谢你。”
乌恩搂着月影,用手揉搓着它的头。
月影刚刚被那群孩子追逐半天,这会儿委屈极了,一直用自己的头去蹭乌恩。
吉日跳下马,蹲在乌恩和月影跟前,渴望地看着月影,也很想摸摸它。乌恩看出来,就笑着对吉日道:“你可以试着摸摸它。”
月影虽然还没有成年,可也是只豹子,肥嘟嘟的大爪子跟吉日的手掌差不多大。
吉日小心地试探着先摸了摸月影的长毛,见月影没有抵触,才一点点胆子大起来,跟乌恩一样逗弄月影。
赛马会还没有结束,四部狼主便商量好,拒绝了大虞采购马匹的交易,共同分担那十万只羔羊。
因为事先岱钦已经让厚福与何公公沟通过朝贡的意图了,所以何公公得知四部狼主拒绝大虞的马匹生意,也并没有多做劝说。
“既然老身此番前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今日便启程回京复命了。”
何公公来北胡的这段时间,与厚福只见了区区几面,还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相见。
厚福虽然是大虞的公主,但如今代表的却是北胡。
何公公知道,厚福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在北胡人的视线之内。
从她踏入北胡的疆域到目前为止,王爷安排到她身边的两个婢女,锦兰和锦书还能跟在她身边侍候,就说明齐格部狼主岱钦对厚福还是很好的。
都说三岁看老,他在宫里见多了小宫女、小太监,唯有厚福是与众不同的一个。
她懂察言观色,做事又十分机敏,嘴甜心……嘛?
何公公服侍晏王,大半辈子都在宫中,见多了皇亲国戚和达官显贵,也调教过众多从小被父母送进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
他不敢说自己是阅人无数吧,但也算识人万千,可厚福这孩子的心性他有些看不懂。
这孩子聪明伶俐又巧舌如簧,不然不会得了晏王的青眼。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穷苦孩子的早慧却不是见多识广,而是被生活所迫,在任何环境下都想着能活下去的办法。
按说王爷把她带在身边,对她不可谓不好。
何礼不知她为什么执意要自荐和亲,选了这一条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路来走。
厚福已经身怀六甲,依然坚持与众位狼主一同送别使团。
临上车前,何公公再次走到厚福跟前深施一礼。
老太监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地对厚福道:“老奴此去,只怕这辈子都难以再见公主一面了,老奴恳请公主务必保重身体!”
厚福闻言,脸上并没有悲伤之色,满含笑意地对何公公道:“公公从前待我之心,本宫铭记于心,公公无须兀自伤感,情在相逢终有期,公公不来,本宫就回京看您去。”
这一次来,厚福的成长实在令何公公感到惊艳,她如今的模样,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就好像她与生俱来便是大虞的公主。
看到她在一群男人当中,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情况,何公公放心。
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告别了厚福,踏上回京之路。
赛马会结束,“草原英雄”的称号最终花落拉蒙部,查尔和搂着那个男人在众人的目光中,大声炫耀着他们部族的荣光。
厚福才不在乎谁得了什么狗屁英雄的称号,在万军之下,管你马术、箭术有多高强,都躲不过变成一摊烂肉。
以一可以敌十,可以敌百,那千呢?万呢?
之前来北胡的铜铃商队刚一回去,大虞便派了使团来与北胡商谈贸易。
厚福觉得自己这前的猜测没有错,那支铜铃商队就是王爷派来与她取得联系的。不然呇云观的道士怎么会跑到北胡来做行商?那么冷的天气,偏偏穿着一双道鞋。
厚福不知道,这样的商队王爷究竟派出了多少才找到齐格部的大营,也不知道他们那一路遇到多少危险,吃了多少苦。
看着仆婢们有条不紊的收拾着东西,准备回齐格部,厚福的手轻轻抚在肚子上,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岱钦带她去巡视齐格部的疆域呢?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成的。
上了马车,厚福还在捉摸这件事。
锦兰以为公主是见了大虞来的使团,思乡了,便安慰道:“如果大虞和北胡能一直交好,大虞使者再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公主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忧思过度。”
厚福看着窗外的风景,幽幽地道:“北胡的舆图要加紧绘制才行。”
锦书猛然起身看向公主,接着又委屈巴巴地看了眼锦兰,小声辩解道:“奴,奴婢没有偷懒啊!”
锦兰见厚福并没有反应,知道她是在想事情,看着锦书摇摇头,用口型告诉她,公主不是在责备她。
锦书这才重新安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一回到齐格部的大营,锦兰就找来大夫来给公主请平安脉。
赛马会一去小半个月,来回一路的奔波,她和锦书都有些受不住,公主金枝玉叶,又怀着孕,怎么能不仔细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