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营,厚福和锦书将那小东西抱回自己的圆帐,阿宝姬和锦兰也是头一次见这毛绒绒的小东西,欢喜地围着它瞧。
“这么小,还在吃奶吧!”阿宝姬问。
“你养过小动物吗?”厚福问阿宝姬。
阿宝姬摇头。
“锦书,你和阿宝姬去找桑朵要些羊乳来,看看它喝不喝?”
“是,公主。”
狼主回到大营,大营里就变得热闹起来,从各个牧场带回来过冬的皮子和粮草要分发到各个帐中。
每年入冬前的这一天,大营里就会像过年一样热闹。
桑朵听阿宝姬说明了来由,匆匆便换下袍子,要带她二人去挤羊奶,慌忙中,一个赤红色毛绒绒的东西,从桑朵的袍子里掉出来。
锦书随手拾起,看了一眼,道:“这是什么?好生漂亮!”
桑朵见状,脸上有一丝尴尬。
“就是一个小物件。”
她想要从锦书手里将东西拿回来,但又不敢,双手只得停在半空中等着。
锦书也识趣,看过便将那东西好好放进桑朵手中,带着阿宝姬先出帐外等着桑朵了。
一出毡帐,正好碰见桑朵的儿子和女儿将羊群赶回来,吉日和图雅先看见了阿宝姬,没好气地道:“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没等阿宝姬回答,她身后的锦书就走出来。
两个孩子是见过锦书的,也知道她是王妃的侍女,赶紧收了不悦,冲着锦书抚胸施礼。
这时桑朵也从毡帐出来,爱怜地各拍了两个孩子一巴掌,把兄妹二人赶开,笑着对锦书和阿宝姬道:“小孩子不懂事,”
锦书笑着道:“没事。”
取了羊奶,回去路上锦书问阿宝姬:“你认识桑朵?”
阿宝姬摇头。
“那是认识那两个孩子?”
阿宝姬继续摇头。
“那刚刚他们怎么那样对你说话?”
阿宝姬笑笑,回道:“像我们这种身份,可能不认得齐格部的人,但齐格部人都能认出我们的身份,所以……”
锦书明白,虽然桑朵的两个孩子还小,但在他们心里也知道阿宝姬是奴隶,可以任由他们训斥。
回到圆帐,锦兰叫阿宝姬将羊乳煮开后再喂给小豹子喝。
打从桑朵那回来,锦书就有些沉默寡言,厚福和锦兰都发觉了,一直盯着锦书,想等她自己开口。
溜号的锦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厚福和锦兰都盯着她看,惊慌地道:“为什么都看着我?是我脸上长了什么?”
厚福收回目光,锦兰问:“你是有些奇怪,出去一趟是把魂丢了吗?”
“啊?”
锦书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想事情走神了,垂眸咬着下嘴唇想了想,道:“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跟公主说。”
锦兰闻言瞪了锦书一眼:“忘记自己干吗来了吗?咱们不仅是公主的帮手,也是公主的眼睛!不管看到什么都得告诉公主!”
厚福这会儿转向锦书问:“说吧,看见什么了?”
锦书就把自己刚刚在心里琢磨的事说给厚福和锦兰听。
“刚刚去桑朵家取奶,她换衣服的时候,从袍子里掉出来一条赤狐尾巴做的饰品。”
“那东西有什么特别吗?”锦兰问。
锦书蹙眉:“今天刚在白音那看到个一模一样的,当时他还说那东西挺难弄的,怎么会这么巧?”
言毕,三人都沉默了,只有阿宝姬兴冲冲跑进来笑着道:“它吃了,它吃了!”
三人默契地互相对视一眼,便将注意力转到那小豹子身上。
那小东西吃饱了,肚子圆滚滚的,也不像刚抱回来时张牙舞爪地露出一嘴尖牙,这会儿安静地趴在阿宝姬怀里,可爱得不像话。
傍晚,为了庆祝狼主回来,金帐前又点起了篝火,架起了烤架。
席间,桑朵为感谢狼主和王妃信任,让她家放那一千只小羊,特来敬酒,厚福喝完酒,把桑朵叫到跟前,将一个酒壶交给她,让她送去给白音。
桑朵略微迟疑,但又无法拒绝,只得接下酒壶后硬着头皮给白音送去。
今日她那赤狐尾毛掉落被王妃的婢女看见后,她的心就一直很慌乱。现下,王妃叫她去给白音送酒,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桑朵接过酒,忐忑地走到白音跟前,特意避嫌地只将酒放到白音桌上,说了一句:“王妃叫给你送的酒。”
便匆匆离开了白音的视线。
白音有些诧异,目光从桑朵身上移开后向着主位望去,正好看见厚福冲他举杯,白音冲厚福的方向颔首。
桑朵带着酒壶离开主位后,厚福的目光便没有离开桑朵。
虽然桑朵特意回避与白音有眼神交流,但白音看桑朵的眼神却一丝不漏地落进厚福眼里。
“公主,您有什么想法?”
为了探求真相,晚宴厚福特意叫了锦兰陪在她身边。
“你也觉得他们两个有事儿?”
锦兰一边为厚福斟酒,一边贴近厚福耳边道:“越是避嫌,才越显得有问题。”
厚福点头,她也觉得白音看桑朵的眼神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