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福一回到马车上就脱了围帽,交给锦兰。
从前在大虞时,她出门都没带过这东西,现在到了北胡倒是装起样子了。
锦兰扶着车帘,观察着马车外边的情况,见没有北胡人在附近,冲着车上二人点点头。
锦书最先开口,满脸佩服地对厚福道:“公主,他果真问了我您喜欢些什么,我按事先商量好的,告诉他公主喜欢骑马,但是从前王爷不许,他就叫我告诉公主,说北胡没有这些破规矩,让你想坐车就坐车,想骑马就骑马!”
“当真?”
这句话的前半部分是她们事先商量好的,所以根本没入厚福的耳,厚福就只听到最后那句“想骑马就骑马”。
都说坐马车舒服,可让你坐半个月马车试试,好人都要被晃散架子了。
难怪当初晏王去西北犒军回来,圣上好一顿心疼王爷!
那时厚福也是一路跟着去的,从前她不曾坐过马车,跟着王爷一路也不觉辛苦,她还觉得晏王实在是娇气。
现下自己跟着王爷久了,人也变得娇气了呢,连坐马车都觉着累了。
“当真!”锦书很肯定地点点头。
“锦书真棒!”
三人中,锦书性子内向,被厚福一夸,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道:“要说厉害,还是锦兰姐姐厉害,一下就猜中了他们想知道什么。”
锦兰只是淡笑,并没有多余表情,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能料中岱钦所想是件多么厉害的事,缓缓接道:“北胡人擅骑射,所以无论男女老幼都会骑马,咱们大虞则不同,他们知道公主喜欢骑马,应该感到意外和惊喜吧!”
厚福坐稳后,接道:“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锦书和厚福都盯着锦兰看。
锦兰教厚福媚术,可这媚术不只是教女人如何逢迎谄媚男人。
媚术的精髓其实在于洞察人心,抓住人内心的弱点,给予他们想要的满足感,再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真实目的。
“接下来,公主就可以放心大胆接触岱钦了,奴婢觉得他其实比您更想拉近你们之间的关系。”
“他对公主有所图谋?”锦书担忧地问道。
大虞有句俗语,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当知道有人对你有所图谋时,你就应该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时刻提防着些了。
“不用怕!他们不会伤害公主的。”
厚福点点头,她现如今的处境就如当初王爷在长公主和魏氏两派夺嫡时的处境一般。
齐格部和拉蒙部争夺她,难道是为了争夺她这个人吗?他们争的是她背后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能改变草原部落的格局,更能改变齐格部。
稍事休息,厚福换掉身上繁复的和亲吉服,穿了一套修身合体的骑装,从马车上下来。
白音瞥见公主下了车,便用胳膊碰了碰岱钦,一扬头指给他瞧。
草原上无遮无拦,一马平川,离得老远都看得清对面的人在做什么。
岱钦只见有人又给公主牵来一匹马,却不是之前她骑的那匹白色的小母马。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别看这公主长得娇小,性子野着呢!你才告诉她可以骑马,她就闲不住了吧。”
岱钦知道白音话里有话,公主这次挑的那匹马很高大,如果她从前不常骑马的话,选这样一匹马,估计很难驾驭。
正有些担心,那边公主已经上了马。
就见两个婢女和一堆随从围在马前马后,都生怕公主出什么意外。
可他们这样做,好像反而惹恼了公主,只见她用鞭子往马屁股上甩了几下,那匹高头大马嘶鸣了几声,躲过众人,向着草原深处扬长而去。
白音和岱钦一直关注的那边,见马带着公主跑了,后面一群人在追,心道:不好!别是马惊了。
岱钦冲白音喊了一声:“马惊了!”便策马追了出去。
惊马的速度很快,带着公主一路狂奔,岱钦他们本来离公主就有些距离,还要追上惊马,只能狠命地一鞭一鞭抽在马屁股上。
白音跟在岱钦身后,大喊:“两边包抄!”
岱钦点头,又在马屁股上甩了两鞭子。
转瞬间,岱钦的马离公主的马就只一个身位的距离。
岱钦冲着公主喊道:“抓紧缰绳,不要乱动!”
马匹受惊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等马儿跑累了,自己一点点慢下来,如果有人围堵拦截,反而会让马儿更加紧张恐惧,做出伤害主人的事。
厚福耳边风声呼啸,根本听不到旁边的人在说什么,只能抓紧马鞍。
两匹马一路跑,白音被远远甩在了后边,岱钦眼尖,看见远处有波光闪过,不能再往前跑了!
电光火石间,岱钦策马靠向公主的马,他决定跳马。
两匹马并驾齐驱,离前边的水光越来越近,岱钦一个纵身扑向厚福,将人抱进怀里,不由得他多想,只觉得怀中的人盈盈一握,瞬时便天翻地覆。
岱钦的后背摔在草地上,两个人一起滚出去很远才停下来。
大脑一阵眩晕,耳边全是嗡鸣声。
这时,白音骑马也追了上来,只是马速太快,路过岱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