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将岱钦的话告诉了厚福和锦兰。
“半个月,应该足够探听到一些消息了。”
厚福将目光投向锦兰,锦兰思索着,微微点头。
“公主是不打算走那条近路了?”锦书问。
厚福询问地看着锦兰、锦书二人,道:“那个岱钦不是说近路崎岖吗?咱们又不着急赶路,好好欣赏欣赏这沿途风光也挺好的。”
早上厚福一出帐篷就被清新的空气和眼前的景色震撼住了。
不同于京城车水马龙的繁华,也不同于大虞山川的层峦叠嶂,站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就像一块巨大的绿色金丝绒毯,微风吹过,卷起绿色的波浪在大地上连绵地翻滚。
天格外的蓝,澄澈如琉璃,五颜六色的云朵在天空漂浮,仿若天宫中的五彩云霞,置身其中,让人有一种想要呐喊的冲动。
但是厚福不能,公主的仪态要端庄,不能还没到地方就露出破绽,叫人捉住把柄不是。
所以该装的地方还得装,该端的时候还得端。
“其实……”
锦兰欲言又止,引得厚福死死盯着她,把锦兰盯得一个激灵。
锦兰懂察言观色,做事极有分寸,说话做事总喜欢留半分,可厚福则不然,她喜欢直来直去,所以锦兰在她跟前那小心谨慎的样子,让她很难受。
相处这些日子以来,锦兰多少也摸出了些公主的性子。
赶紧回道:“奴婢是想说,公主有没有想过离间父子?”
话落,三个人的脑子都在飞快运转,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锦书最先开口:“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三人都明白,她们现在的处境,在没有摸清北胡局势的情况下,就贸然动作的确很危险。
厚福抬眸,眉毛轻轻一挑:“怕什么?富贵险中求嘛!不赌一把,怎么知道这彩头到底能有多大。”
人性天生就是逐利的,就像大虞只用了一个公主,就成功离间了北胡一样,离间拉日图父子也是一样的道理。
只要他们不是铁板一块,总会有办法让他们心生嫌隙。
接下来的几日里,厚福三人躲在暗处一直在留心观察着北胡那帮人。
岱钦得知公主没有选近路,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是他也不劝。
有些事,还是要顺从天意的。
其实,走野狼谷的那个念头,也就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如果公主真的选了那条路,他才是真的为难。
虽然他想在回程的路上做些什么,可毕竟是临时起意,什么准备都没有,和亲的公主真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就是弄巧成拙了。
别说狼主会问罪于他,大虞那边也不好交代。
锦兰掀着车帘一角,望着队伍最前与岱钦肩并肩骑马的男人道:“那个穿白色羊皮袄的叫白音,跟岱钦的关系很好,身份在北胡应该也很高贵,奴婢见迎亲使跟他说话都很客气。”
迎亲使是专门为了迎接大虞公主而设的一个官职,在北胡懂大虞礼节的人不多,所以能做迎亲使的人,本身身份就不一般。
走了小半天,日头早已高悬头顶,草原上无遮无拦的,热的白音将皮袍脱了一半。
他们明明骑着马,却要慢慢慢慢地走,实在是让白音感到焦躁。看着身边那个嘴里叼着根草棍一脸悠闲的男人,实在忍不住,凑到他跟前小声问:“你跟我说说,你想走野狼谷是谋划了什么?”
岱钦回头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护卫们,没有说话,打马往前,与后边的队伍拉开了些距离,白音会意,也打马跟上。
“我听说大虞人最讲知恩图报。”
“啊?”
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岱钦一开口,白音就知道岱钦之前是想做什么了。
“可她不是寻常人,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在狼主那告你一个护佑不周你怎么办?”
白音太知道岱钦的处境了,没事都会被苏合找事,何况真有事,苏合肯定会落井下石的。
对于苏合来说,这公主是威胁,可最大的威胁还是岱钦。
若让她得了机会,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让岱钦永世不得翻身。
“你这太冒险了。”
岱钦当然也知道冒险,所以大虞公主的婢女来回说,公主不急,走大路稳妥时,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嗯,还有时间,路上再寻别的机会吧。”
听说这大虞的繁文缛节甚多,自打接到公主车驾,他连公主的正脸都没瞧见过,他一时也不敢贸然接近。
不过从他送鹿腿,公主回礼来看,这公主应该也不难相处。
只是一连几日,那公主和她的婢女们都对来迎亲的胡人避之不及,这让他有点无从下手,白音答应帮他接触探听些公主的底细,可也得有接触才行。
公主一直不露面,他想什么都是白想。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之时,后边有护从打马而来,岱钦听到马蹄声,勒住了缰绳,身后的队伍也跟着停下。
等到那护从打马到近前,右手抚上胸口,冲着岱钦施礼,禀道:“公主说累了,想要休息。”
白音和岱钦都有些意外,自从接到这大虞的公主,这还是她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