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殷煦命齐初北和寇忠点好了兵马,带着五万精兵去驰援北疆,这已经是大虞目前可以出兵的最大限度了。
有了上次二王逼宫的事,京城附近的守军是万万不能动的。
课上,云望川看厚福跟没事人一样,与平常上课没什么两样,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还能跟没事人一样?”
厚福刚写好一个字,猛地抬头看云望川,一脸疑惑:“事?什么事?”
云望川蹙眉:“你不是跟王爷自请要去和亲吗?”
“嗯,是呀!怎么了?”
厚福又自顾自地开始写下一个字。
云望川被厚福这前所未有的淡定从容,弄得心态都要崩了。
“和亲这么大的事,你还怎么?”
云望川发现自己从前怎么没发现厚福是个这么心大的人呢。
厚福心无旁骛,又换了一张纸,继续写下一个字,道:“那些事应该是朝廷和王爷考虑的,我就只管人去就好了。”
云望川气得摇头:“和亲可不是去享福的!”
“可我就是要去享福的,不然我去干吗?”
云望川被厚福气地梗住,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呀!
“和亲是一场完完全全的政治联姻,甚至你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多大年纪,有什么怪癖……
然后两个人就被死死绑定在一起,直到一方死去为止。”
“我要过去把他们吃垮!”
厚福笑嘻嘻地看着云望川道:“先生有时间担心我,不如教教我怎么做个大奸臣或者妖妃,能祸国殃民的那种!”
云望川闻言,一时又被厚福的言论惊得无语住。
殷煦回府的时候,没见厚福在府门口迎接他,却远远看见几个下人怀里抱着好些东西往厚福院子的方向去。
殷煦心里纳闷:“这小妮子是又要搞什么鬼?”
俗话说,娃儿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他没有回正殿,而是带着何公公直接去了厚福院子。
“嗯,这个酒池肉林我看就不错,正合我的胃口,可是这媚术要怎么修炼呢?”
“只要是术法,就一定可以练,到时候让王爷给你找个好老师,你那么聪慧,一定很快就能学会!”
云望川背对着院门,没有看见殷煦和何公公进门来,厚福被云望川挡着,也没看见晏王进来。
两人一人手捧着一本书,面前摆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书。
“难道云先生这位老师还不够好么?”
厚福和云望川闻听有人来了,赶紧起身,见是殷煦回来,齐齐行礼。
“王爷!”
殷煦扬手免了二人的礼,径直走到石桌边,随便翻看着桌上的摆的那些书,《开元天宝遗事》《因话录》……
“王爷,不是先生教得不够好,是先生他根本教不了!”
厚福笑嘻嘻举着手上的书给殷煦瞧。
何公公眯着眼仔细看着书皮上的字:“《西京杂记》?”
脸色突然一变,偷瞄着晏王小声对厚福道:“福丫头,你怎么突然看起这些杂书来了?”
殷煦眉毛一挑,目光在云望川和厚福脸上扫来扫去,最后目光落在厚福脸上:“说吧,突然看这些杂书想干什么?”
厚福笑得得意:“不是说要帮王爷多拖延些时间么?那自然要做到有备才能无患啊!多看看奇闻轶事,没准将来都能用上。”
殷煦随手翻看着这些书里写的内容,没有答话,眉头虽然舒展,但还是写满了忧虑。
“今日内阁议事的时候,我提了一嘴关于和亲的事,估计大长公主很快就会有动作。
明日本王会安排一些人来给你上课,讲讲和北胡有关的事,你尽可能多了解,多学习。
和亲不一定去,但咱们一定要先做足准备,因为如果和谈成功的话,也许很快你就要去那边。”
厚福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狠狠点了点头。
“王爷放心,厚福必定不叫王爷失望!”
殷煦脸上忧虑未散,转头对云望川道:“厚福做事容易冲动,云先生可要给她好好讲讲什么是韬光养晦,将来她自己一个人在那边,万事都要靠她自己了。”
厚福奇怪,她明明就在跟前,王爷干嘛不直接跟她讲,却要跟先生讲。
“王爷,韬光养晦厚福知道呀,不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小不忍则乱大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在场的三人被厚福逗得发笑。
可殷煦、云望川、何公公都清楚,和亲这条路是何其的艰难,可以说厚福将要面对的将是一条荆棘丛生,困难重重的路,她是怎么还能做到嘻嘻哈哈,完全没有一点负担的呢?
还是说,她根本不能预见未来的路有多艰险?
殷煦不想再多说,万一吓到厚福,她反悔不去就糟了。
“好了,知道你能行,现在咱们说说你打算要些什么嫁妆吧?”
一听到嫁妆,厚福眼都亮了许多!许久没露出她那贪婪又谄媚的神情,盯着殷煦笑得诡异。
大夏天的,让殷煦后背生出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