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雨点一样密集的箭雨,厚福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骏马嘶鸣着,扬蹄向着树林里狂奔,匪徒们看见那一抹亮色冲进了树林,也转而向着林中追去。
留下的骁卫营并没有马上去追赶,因为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晏王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一众匪徒去追赶厚福了,殷煦这边暂时安全,他命人带着他的手令,去附近的卫所报信,然后跟着一队人往安全的地方转移,让剩下的一部分人去林中寻找厚福。
厚福身披晏王的银狐大氅在林中穿梭,山上林密,树枝不断划过、抽打着厚福的身体,她只能低俯下身子,紧贴在马背上,任由马儿在林中乱跑。
“嗖!”“嗖!”
身后的箭矢依然不断从身边略过。
“跑了这么久,王爷他们应该安全了吧!”
厚福心里这样想,便把身上的银狐大氅脱了下来,系在马鞍上。做足了心里准备后,抱着头,从飞驰的马背上滚进旁边的杂草丛里。
一阵天旋地转后,身上传来连连剧痛,厚福蜷缩着滚进草丛,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此时她被匪徒们发现她假冒晏王,被她戏耍了,一定会恼羞成怒,杀了她泄愤。
她可不想死。
多亏有夜色的笼罩,厚福才在林中躲过了盗匪们的追杀。
她不知道自己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多久,直等到周遭彻底安静下来以后,她才敢小心翼翼的从干草丛里爬起来。
四肢和手脚已经失去了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可身上的疼却还是那样清晰。
刚开始,她还想着只要找到一条下山的路,她就能回京城,可不知道为什么,越走她越觉得自己的身体哪里不对劲,身上变得轻飘飘的,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视线也一点点开始模糊……
直到跨过一道浅浅的沟壑,脚一软,一下子跌进沟里,再也起不来了。
“汪汪!”
“汪汪汪!”
厚福迷迷糊糊看见周围出现好多火光,又听到狗叫的声音。
她最讨厌狗叫声了,努力想睁开眼看清周围,可实在没有力气。
模糊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在靠近她,本能的想躲,但鼻间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冷……好冷……”
齐初北见厚福脸色惨白的蜷缩在一个土坑里,人还有气息,却不清醒。
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不知道她伤到了哪里,只低低呢喃着一个“冷”字。
齐初北用身上的披风将厚福裹起,转身问跟他一起来搜山的卫所兵士。
“这附近有没有人家?”
“有的,山下就是村子!”
齐初北不知道厚福是伤了还是冻的,反正人已经找到了,先保证她的安全才最重要,等她的情况稳定了再回京城也不迟。
不知道厚福伤到了哪里,齐初北没有骑马,一路将厚福抱到山下,敲开一户村民的门就问:“家里有没有女人?”
开门的男人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来抢人的,吱吱唔唔的说不出来话,齐初北抬眼就看见里屋的妇人探头在看外边的动静,便抱着人直闯了进去。
妇人吓得呆立在床边,直直看着齐初北将人放在她床上。
“大嫂,我们是官差,若不是人命关天,不会贸然打扰你们的,她不知道伤到了哪里,麻烦大嫂帮忙查看一下,村里可有郎中?”
妇人和丈夫一听不是坏人,心才放回肚子里,赶紧道:“有,有,就在村中间……哎呀,你带官爷去吧!”
妇人见厚福昏迷不醒,怕误了事,就让自己的丈夫亲自带着齐初北的人去村里找郎中。
众人退出房间,关了门,让妇人帮厚福查看伤处。
不多时,村里的郎中也被找来了,六十多岁的老头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衣服都没系好。
这时妇人从房里出来,拦住了进门的老郎中,眉头紧蹙。
齐初北问:“大嫂,她伤的可重?”
妇人面色为难的将齐初北拉到一边,小声道:“她身上没有伤。”
齐初北看着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有些疑惑:“怎么可能?没受伤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妇人欲言又止。
“大嫂,有什么事比人命关天还重要?”
斟酌了一会,妇人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仓促的对齐初北道:“哎呀,这姑娘好像是来了月事,血崩了。”
“啊?”
被拉来的老郎中也关心自己一会儿要看的病人是什么情况,一听妇人说是血崩,脸上的神情都变了。
“快,快去找村东的猎户,他那有一种止血的药粉,兴许人还有救。”
齐初北还没反应过来妇人说的是什么,但看老郎中焦急的样子,知道厚福应该伤的很重,一边让人去找猎户,一边对老郎中道:“大夫,只要能将人救过来,用什么药都行。”
老郎中冲着齐初北摇摇头,叹道:“哎,妇人血崩九死一生,我先号号脉再说吧!”
厚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一个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