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朝堂纷乱,你对日后可有过什么打算?”
酒过三巡,云望川面色赤红,饮下一杯酒后问厚福。
初识时,他心知厚福对他的心思,却为了能早些得到晏王信任,放任厚福的少女心性,他心中有愧。
而后的相处中,厚福得知了他和苏卿卿的事,干净利落的放手,对他没有怨怼纠缠,甚至还真心诚意的照顾苏卿卿,使他更加愧悔感激。
她这个人,做学生敏而好学,做恋人能坦诚真挚,做朋友可以推心置腹。
所以,他要让她懂得谋划自己的未来。
厚福脑子转了转,她知云先生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话,放下酒盏,有些羞愧的道:“都说王爷不学无术,其实王爷是个心软善良的,不然也不会被我挟恩图报,一直将我带在身边了。
来日若是王爷把我赶出去,我也还有这几年在钱庄存下的银子,再不济,我跟着梁大哥去闯荡江湖可好?”
厚福并不懂朝堂局势,她能想到的,无非就是哪一日晏王觉得她无用了,将她逐出王府而已。
梁上燕见厚福提到自己,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这有何难!”
以云望川对厚福和殷煦的了解,他当然不是担心她二人来日会反目相向。
如果只是反目,厚福大不了一走了之,他真正担心的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但看厚福与梁上燕也如此投缘,云望川似乎又少了些担忧。
举杯对二人道:“那先预祝你二人未来江湖之行皆如意,福运常伴身。”
梁上燕也对今日云望川的举动有些疑惑,他虽江湖草莽,可也不是傻子,只觉他一直话里有话。
放下酒盏,在盘子里挑出一颗他满意的花生,剥开来,问:“云先生是有心事?有心事不妨说出来,大家也能帮你想想办法。”
听梁上燕如此说,厚福也来了兴致:“先生可是为了和苏姑娘的婚事发愁么?一切都有何公公帮你操持,你不用担心的。”
“我不担心卿卿和我。”
苏家案子的证据没了,苏家平反已无可能,晏王能将苏卿卿从妓院赎出来,让她余生不至困顿于花街柳巷,还为他二人赐婚,他这辈子已无所求。
“那你在担心什么?”
厚福见他半天不答,失了兴致,举杯和梁上燕碰了杯,呛道:“你们这些文人说话总要左思右想,真费劲,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呗,像你们这样活着多辛苦?是吧?”
厚福说完转头问梁上燕,见梁上燕点头也赞同她,厚福仰头将酒盏一饮而尽,仰天长啸:“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梁上燕笑眯眯的向云望川举起酒盏,邀他同饮,可见他和厚福想的是一样的。
厚福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见苏卿卿房间的灯还亮着。
“苏姐姐怎么这个时辰还没休息?”
心下纳闷,脚便往苏卿卿住的屋子走去。
方一推开门,就见魏淑儿也在,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的绣凳上,各自绣着自己的东西。
苏卿卿见厚福脚步虚浮,面颊绯红,问道:“你今日喝酒了?”
一边打发蝉儿去扶厚福。
厚福笑嘻嘻的道:“嗯,今日高兴,只喝了一点点。”
厚福用手比划着,其实不知自己已经醉了。
魏淑儿见厚福回来,起身打算回她的清凉殿去,厚福虽然醉,但眼睛好使,一眼便看出魏淑儿与平日的不同。
眼睛好似哭过一般,拉住她问:“淑儿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借着酒劲,厚福大包大揽的道:“说,谁欺负你,我去替你报仇!”
其实苏卿卿也早就发现魏淑儿的异样,但是碍于身份,她不好多问。如今厚福问了,她也拉住魏淑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魏淑儿重新坐回凳子,踌躇着要不要说,该怎么说。
“从前三番两次害你的人,王爷都处置了,这府里还有谁敢欺负你?”
魏淑儿知道厚福说的是绿芸。
的确,自从绿芸被王爷处置了,她在王府过的比她在魏府时还要轻松自在的许多。
“不,不是王府里的人,是,是魏家。”
魏淑儿有些吞吞吐吐,她当然不能说魏家让她去败坏皇子名声的事。
“魏家为难你了?”
厚福从前就对魏相那八面玲珑,见风使舵的性子喜欢不起来,后来又冒出来个让她一见就浑身都不舒服的魏弘升,莫说宫里还有个魏贵妃。
整个魏府,除了魏淑儿,没一个人是她喜欢的。
看魏淑儿一脸为难的样子,厚福知道自己猜对了。
“魏相爷把手都伸到咱们晏王府了?他把你送进王府时是不是就存了这样的打算?”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能让自己女儿没名没份送进王府,必然有所图!
因着小时候她被自己父亲卖掉的经历,厚福对爹这种生物没什么好感,很是义愤填膺。
“你如今早不是魏家的人了,你不想做的事回了就是,你若不敢,就我替你去回?”
魏淑儿踌躇,若是这事能不惊动王爷就悄悄回了,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