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年,圣上的身子好了不少,魏贵妃早就出了月子,三皇子也长的越发出息了,白白胖胖的,十分惹人疼。
圣上将许多朝政都交给下边的官员来处理,一天中大多数时间都喜欢呆在兴庆宫,倒也不像前段时间那样频繁的召殷煦入宫了。
虽然圣上知道二皇子已经入京,殷煦也提过几次,可圣上似乎并没有召见的意思,殷煦便也不再提。
二皇子住在晏王府上的消息不胫而走,时有官员要来拜访二皇子,都被二皇子婉拒了。
从小在道观里跟着师父师兄们长大,其实他对王权没有一丝期许。
之所以跟着窦问回京,其实是怕皇权的争斗蔓延到观中,影响到师父和师兄弟们的清修。
厚福嘴里刁着从温师傅房里偷出来的松子百合酥,坐在廊子下边,远远瞧着二皇子练功。
自己也不自觉的跟着伸手比划着,心里却还是存疑,这种功夫就只是强身健体吧?
厚福突然觉得耳边生风,下意识回头去看,不知从哪来的雪团,不偏不倚砸在她头上。
“谁啊!快点出来!”
厚福没看到丢她的人,气的跳脚。
她这声吼,也惊动了正在练功的二皇子,抬眼往她这边看来。
“哈哈哈,许久不见,你长的变样了嘛!”
声音从房顶传来,厚福跑出廊子,朝上边看,一个二十多岁的黑衣男人,正坐在瓦上瞧着她。
“你是谁呀!为什么打我!”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从前在哪见过,厚福把脑子里见过的人全都思索了一遍,也没想起这人是谁。
“人家女大十八变都是越变越好看的,两年不见,你怎么越变越胖了?”
跟着殷煦这两年,厚福是没少胖。
刚进京的时候,她头大脖子细,面黄肌瘦形销骨立,活像一个行走的骷髅。
而现如今,原本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已经胖的快要变成一条缝了,可还是挡不住厚福每日不停的吃吃吃!
“你管的可真宽!要你管我胖不胖?我自己喜欢就行!”
京城贵眷们皆以身材妖娆为美,该胖的地方要胖,该瘦的地方就要瘦,可厚福不一样,上下一边粗。
在她的意识里,胖瘦美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好身体,强健的体魄能让她在各种极端的环境下更有机会活下来。
这辈子的苦她都吃过了,福,她还没享够呢!所以她一定要长长久久的活着。
别人评价的美丑有什么关系,她才不再乎呢!她生气的是这个人对她的挑衅。
“当初你装的人畜无害,妄我相信你,结果中了你的奸计。”
厚福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谁了。
当时梁上燕被抓的时候,十分狼狈,这会儿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了。
厚福四下扫了一遍,周围仆从婢女该干嘛的干嘛,王府里没有一丝异常,他一个飞贼能在晏王府里行走自如,没有暗卫和府兵过问,想来是招安了啊!
于是轻嘲道:“要不是我设计,你如今能抱上王爷这条金大腿?说来,你倒是应该好好谢我呢!”
梁上燕从房上跳下来,走到厚福面前正色道:“我梁上燕是要谢姑娘的,要不是你,西北的孤儿可能到现在也无处可住,衣食无着呢!请受梁上燕一拜!”
梁上燕就势,一本正经的就要向她鞠礼,吓得厚福赶紧躲开!
连连摆手:“别别,我可受不得您如此大礼,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梁上燕见厚福不肯受他这一拜,便也做罢,站直了身子,拍着胸脯道:“你不肯受我这一礼,那便记着,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梁上燕必定赴汤蹈火!”
江湖中人向来快意恩仇,行事洒脱,不拘小节又重情义。
对于别人的恩情必然铭记于心,定会找机会报答,仇怨嘛,也是有仇就报。这一点,跟厚福做事的一惯风格倒是相当。
厚福见他言辞恳切,便也少了些生分,笑着回道:“那我以后就叫您梁大哥吧!”
“成!嘿嘿嘿!”梁上燕笑的坦诚。
说到西北,厚福想起跟晏王去玉门路上,在城外看见的那些鹑衣百结,足无蔽履的孩子们,跟她的年纪也差不多大,便问道:“现在他们可都有饭吃了?”
梁上燕脸上满是欣慰,道:“嗯,王爷抓了我以后,让我去雍州找胡刺史,胡刺史收到那些银子,就开始着手办慈济院了,现在大大小小,一共有十八家。”
“十八家?这么多?”
“胡刺史动员了不少乡绅,当然这些孩子们也不是白吃白住,年纪大些的就能做工,帮着府衙和乡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真好!”
厚福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孩子们在官家承办的善庄里,必然不会出现像奉先郡崔府那种丧心病狂,惨绝人寰的惨剧。
要供养那么多人吃饭,一定是笔不小的开销,朝廷没有批复,自然也不会出这笔钱,只靠着地方上的捐赠,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厚福也想出些力,便道:“我倒是也攒了些银子,也想出份力,不知道怎么才能将钱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