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阴沉,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雪,厚福用殷煦房里的火笼烤番薯,云望川坐在一边看着书等晏王回来。
这时齐初北穿着玄色斗篷,面色冷峻的走进门来,看见厚福今日穿了一身女装,神情有些诧异,但转瞬即逝。
神情凝重的对二人道:“靖安王回京了!”
厚福和云望川闻言一时都表情木讷,好像没有听见齐初北的话。
“靖安王不就是璟宁郡主的爹爹吗?那璟宁呢?也一起回来了吗?”
厚福放下刚刚还在翻动的烤番薯,问齐初北。
“不,圣上不允许他带一兵一卒,只让靖安王一人入京。”
厚福不解,可云望川一下就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淡然的道:“看来圣上是把太子的死,迁怒到靖安王身上了。”
“王爷被圣上留在宫里说话,估计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齐初北脱下斗篷,搭在椅背上,凑到火笼边上烤火。
“才刚打赢了北胡,就把守边的王爷召回,如果处置的不妥,很有可能引起边军的不满啊!”
齐初北是武将,当然知道云望川说的没错,现在就只求晏王可以劝说圣上一二了。
火笼里的炭火烧的很旺,屋子里渐渐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甜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尝。
可是齐初北和云望川二人都没等到厚福的分享,番薯烤好了,只见厚福用火钳将它们装进事先就备好的食盒里,提着就要走。
齐初北向来自傲,挺直着脊背,面上平静无波,可滚动的喉结却悄悄出卖了他。
云望川则不然,合起书本直接对厚福道:“哎?不给先生我留一个么?”
齐初北也像有什么期待似的看向已经走出门的厚福。
厚福惊诧,瞪着大眼睛扫过两个人脸上的神情,有些懊恼的道:“我还以为先生和大人会嫌弃,所以就只烤了这几个,是要分给苏姐姐和淑儿的。”
云望川一听说是要给苏卿卿的,便作罢了,而齐初北一如既往的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放厚福带着那香甜的烤番薯离开了视线,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那甜腻的香味经久不散。
云望川放下书本,起身走到火笼旁,一袭素衣长袍,长身玉立的站在齐初北面前,面庞温润,眼神宁静却深邃。
张开纤长的十指,在火笼上烘烤,缓缓的道:“齐侯爷,你甘心这样一直屈居王府,受困于京城,英雄无用武之地吗?”
齐初北沉默,眼睛盯着云望川的眸子,他不知道他想谋划什么,但是云望川的确说中的他的心里。
齐家是武将世家,靠军功立于朝堂,父兄皆为国捐躯,而齐初北却不能驰骋疆场,满腔的报国志无处抒发。
多少个日夜,看着手中的兵书心潮澎湃,合上书却只能黯然神伤。
“先生是何意?”
文人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他向来难以琢磨,也懒得琢磨,不如直接了当的问。
云望川笑容温文尔雅:“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领兵?”
齐初北猛然挺直身子,但很快又迟疑道:“可是圣上要我护王爷周全,我不能……”
云望川摆摆手,道:“难道只有守在王爷身边才叫护着么?王爷马上要经历的是夺嫡之战,光有王府这些人是不够的。”
齐初北似乎听出云望川的一些弦外之音。
“先生的意思是?”
“去晏王封地!”
“王爷的封地在青州,一直是圣上酌人代管,王爷也一直没有去过封地。”
“所以,趁着当下各方夺嫡之势尚不明显,咱们才应该早些做打算。齐侯爷若能接掌青州军防,对王爷才是极大的助益。”
齐初北还是有所顾虑,他受圣上之命护晏王,可晏王要是有了夺嫡之心,到时,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云望川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伏在他耳边道:“若王爷真能做上那个位置,才是我大虞之福。”
云望川收回手,继续在火笼上烤手,语气依然平静无波:“可惜王爷无意于此,我们只能继希望他能辅佐出一位英明决断的君主了。”
交泰殿里殷煦搀扶着圣上,缓缓在殿中散步。
从前那个气宇轩昂,身姿英武挺拔的帝王,如今变得老态龙钟,行动迟缓而艰难,每走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曾经炯炯有神的双眼也变得浑浊不堪,身上的帝王之气也仿佛被这衰老所吞噬,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病弱腐朽之气。
“欢儿啊!你看皇兄老了么?”
“皇兄不老,皇兄只是累了,该好好休息休息。”
“哎!元崇才刚走,他们就催着我立太子,朕舍不得元崇啊!”
虞帝手扶在殷煦手上,努力挺直了腰背,双目无神,空洞的望着远方,像是沉浸在无尽的迷茫之中。
“斯人已逝,皇兄若因此伤了龙体,决非元崇所愿,他在那边也必然忧心不已,如何能安心轮回。”
圣上苦笑,继续在殿中缓行几步,道:“上次你去瞧过你皇嫂之后,她便好多了,你跟她都说了什么?”
殷煦眸色微闪,继续乖巧听话的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