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儿被带到晏王跟前,冲着众人深施一礼,眸光瞥了一眼晏王身边的厚福,眼神坚定,不再似往日受惊的小兔子那般惊恐。
柔声细语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重复了一遍。
“查,一定要给本王查清楚!”
殷煦这次是真的很生气,他当然不是为了魏淑儿,而是因着他这四面透风的晏王府。
很快,家丁们在湖中打捞出魏淑儿当时所乘的那条船,船底被人动了手脚。
暗格处被人为凿了几个小孔,她们乘船时估计用什么东西堵着,所以魏淑儿才没发现。
那女子跳水后,将堵住小孔的东西拿掉,船才开始漏水,魏淑儿便落入湖中。
如此精巧的设计,府外之人临时起意绝不可能,府内必然有内应。
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魏淑儿口中的那名“女婢”,云望川按着魏淑儿的描述,将那“女婢”的相貌画了出来,供府中下人辨认,竟无一人见过此人。
可见,谋划此事的人极为谨慎,要想查清此事,可能还需费一番功夫。
夜里,厚福和魏淑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各怀心事,都睡不着。
魏淑儿率先忍不住开口问:“你说,那个婢子还能找到吗?”
厚福想着白日里在呇云观看见那些小道士习武的场景,又想到看沈元蓉和齐初北比武,心不在焉的应道:“会吧!”
魏淑儿还是有些担忧的嘀咕:“万一找不到可怎么办?王爷会不会不信我?”
“清者自清,你要相信王爷,他会查清原委的。”
如今在厚福心里,殷煦可不再是那个草包王爷,他自幼娇生惯养,是身娇肉贵了些,可这不代表他心无城府。
魏淑儿半晌没再说话,厚福突然转过身问魏淑儿:“魏二姑娘……”
“厚福姑娘以后不必称我魏二姑娘,叫我淑儿就行。”魏淑儿突然打断厚福的话,笑着道。
“嗯,那淑儿也叫我厚福就行!”
“好!”
其实两个人年纪相仿,相处了这些日子早已熟络。
魏淑儿相比绿芸可好相处多了,别看绿芸只是个婢女,可性子怪的很,对人时冷时热的。当初若不是为了能在宫里站稳脚,厚福才懒得巴结她。
厚福继续道:“你可想过往后做些什么?”
“做什么?”
魏淑儿不解,她的人生从来都不由得她自己做主,就像来这晏王府,没有人问过她想不想,也没人问她愿不愿意。
于是反问:“你想做什么?”
厚福心里有个模糊的影子,她还说不太清,因为她没经历过,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想当个女将军。”
魏淑儿并没有讥讽和嘲笑,而是很认真的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不怕死么?”
死?厚福当然怕,只怕没有人比她更怕死。
曾经的她就像案板上的鱼,听人摆布,任人宰割。
当她第一次在西北荒漠看见烈烈风中伫立的一个个钢铁般的身躯时,那种力量带给她的震撼,是她从来不曾感受过的。
如果他们都能听她号令,任她驱使,到时,看这世间还会有谁敢欺辱她。
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她内心真正想要的,是那个叫做权力的东西。
“死?我早见过了。”
厚福说的轻飘飘的,魏淑儿心中一凛,她不知道她曾经都经历过什么,不过相较之下,她曾经觉得苦闷的日子对于厚福而言,应该也算一种幸运。
所以自己还纠结什么呢?就像厚福说的:“再苦也是过去的事了。”
从她踏入晏王府那一日起,她的人生也要重新开始才行。
“王爷,若是魏二姑娘所说的那个婢子找不到,王爷打算怎么处置魏二姑娘?”绿芸一边帮着殷煦更衣,一边试探的问。
殷煦想着白日里和沈元蓉说起北胡边患的事,一时分神没听清,问:“处置谁?”
绿芸不死心,又重复一遍:“魏二姑娘啊?”
“为什么要处置她?”殷煦不解。
绿芸一下被殷煦问的哑口,她心里是很想王爷处置魏淑儿的,因为王爷只要处置了她,就说明在王爷心里,已经认定了魏二姑娘的行为不检。
见绿芸一时无语,殷煦接着道:“她是皇兄赐的,本王还没想好给她定个什么位份,先按良娣之遇待之吧!”
绿芸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原以为这样一闹,王爷会厌弃了魏淑儿,没想到反而还让她得了脸,享受良娣的待遇。
她不敢反驳王爷的决定,只得应“是!”。
自从魏淑儿出事,晏王府里里外外自查了好几遍。
下人房里查出来不少的违禁之物,一经查实,人即刻被带出王府。
这些下人,卖入王府时签的都是死契,除了何公公和齐初北,谁也不知道这些人都被带到哪里去了。
如此大动干戈,何公公想劝慰殷煦。
“王爷,这几日查出来那些下人,都与二姑娘落湖之事无关,王爷何必这样严厉呢?”
殷煦今日心情不错,云淡风轻的道:“公公看来是上年纪了,性子都变的和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