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没事……会没事的!”
“啊!走开!快走开!”
“呜呜呜……呜呜……”
浓浓的迷雾中,一个破衣烂衫的小孩拉着另一个小孩,仓惶惊恐的奔跑,身后雾气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魔爪在四处寻找着他们。
突然,迷雾中出现一点光,他们手拉着手,奔向有光的方向。
“快了,就快了!”
“啊!”
“你怎么了!”
刚刚还手拉手的伙伴,这会像木炭一样,变黑,崩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不要啊,呜呜呜……”
厚福蜷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她知道自己又在梦魇了,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梦。
可在梦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厚福,厚福,你醒醒!”
魏淑儿被厚福的呓语吵醒,就见她眉头紧锁,大汗淋漓的挣扎着。
她伸手轻轻摇晃厚福,试图能唤醒她。
“啊?”
终于,厚福猛的睁开眼,看见眼前焦急的魏淑儿。
起身仔细分辨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良久,厚福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嗯。”了一声。
“嬷嬷说,把噩梦说出来梦就破了!”
刚刚的梦魇,在无数的夜里陪伴着厚福,让她不曾忘记自己的来处。
“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厚福下床换了身干的寝衣,又重新回到床上,伸手摸了摸魏淑儿的额头。
烧退了。
这几日,厚福照顾魏淑儿,又让她想起在城隍庙的那些生病的小乞丐。他们大多病着病着,便无声无息的死掉了。
连着几个晚上,厚福夜里都爬起来探探魏淑儿是不是还有气,看来是真的累到了。
“你小时候,过的很苦吧?”
魏淑儿知道厚福从前是个小乞丐,因为救过王爷,才咸鱼翻身,进了晏王府。
厚福重新躺回被窝,笑着道:“再苦也是过去的事了。”
魏淑儿根本想象不到厚福曾经经历过的苦难,她在魏府,再不济也衣食无忧,而厚福却连活着都要拼了命的努力才行。
“真的能忘记吗?”
厚福转身面对魏淑儿,反问:“你也有很难过的记忆么?”
魏淑儿顿了顿,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厚福诉说心里的苦闷。
“经历过的事,为什么要忘?要牢牢的记着,然后一直向前走,不去重复过去。”
是啊,她如今已经离开了魏府,是新的开始了。
早膳过后,仆婢们都聚集在观湖亭,厚福睡了一个长长的回笼觉,这会儿感觉好多了。
“你们快看,它头上好像戴了一个红色的冠!”
“是啊!还有它的嘴。”
“它们好像在跳舞!”
一群人站在观湖亭里,指着湖中两只闲庭信步的仙鹤窃窃私语,生怕声音大了,惊跑了这两只巨大的水鸟。
这是辰国进贡的两只仙鹤,圣上都赐给了晏王,殷煦就命人把这两只大鸟,放在王府的月牙湖中饲养。
“王爷,这大鸟就这样放养,难道不会飞走吗?”
厚福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鸟,手里抓着喂锦鲤的鱼食都忘记撒了,急的水里小臂长的大红鲤鱼张着嘴跃出水面。
“辰国的使臣说,这对鹤是一对夫妻鹤,他们怕仙鹤飞走,就折了那母鹤的翅膀,母鹤飞不走,那只公鹤自然也不会走。”殷煦解释道。
“那这个辰国也太坏了!”厚福一下联想到了云望川和苏卿卿,气的将鱼食狠狠丢进水里,引的水中一片翻腾。
“他们送一只伤鹤给咱们,应该让圣上治他们的罪!”
殷煦被厚福的义愤填膺逗的发笑,连连点头道:“对对,是应该让皇兄治他们的罪!”
“边夷贱类,不足待以仁义,不可责以常礼。”云望川淡淡道。
厚福求助似的看向殷煦:“王爷,先生说的啥?”
“那依云先生说,大虞该如何待之?”
“若有失臣节,诛之;侵扰百姓,灭之;为边患,除之。”
云望川语气说的平淡,但殷煦脸上洋溢的笑容却一点点收敛。
厚福还没太理解云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猜:“先生的意思?是不就是把他们都杀喽?”
云望川嗤笑:“对,有一于此,日杀万夫,不足为愧。”
“想不到,云先生一介文人,竟如此弑杀?”
云望川此言一出,即让殷煦咋舌,又让他惊喜。
他喜欢杀伐果决的人,相较之下,齐初北就差些,他总是优柔寡断。
“有时间,应该让你也教一教齐初北!”
“啊?云先生也能给齐大人当先生么?”
厚福以为自己听错了,殷煦的手指弹上厚福的头。
“云先生还没教你什么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吗?”
“哦!”厚福哑口,用手揉着自己额头。
魏光祖当上左丞相没几天,朝中就传出一些风言风语,说他这个相位是靠着两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