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福一到殷煦寝殿,就见齐初北和云望川已经在那里了。
她将目光看向云望川,云望川却始终不看她,这让她很恼火。
心说,你给我个眼神你能死啊?我也好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躬身给殷煦行了一礼,笑着问:“王爷您这么早回来,一定没休息好吧?这么急着找厚福有什么事?”
殷煦穿着寝衣,放下擦脸擦手的布巾,端起一盏热茶,就问厚福:“昨天我进宫以后,你去哪了?”
厚福答道:“去了金雀街!”
“去干嘛?”
厚福脑子一转,回说:“那,自然是去看姑娘的呀!”
“哦?”殷煦一听,她这是不老实啊!
“跟云先生一起去看姑娘?”
“是啊!”
厚福觉得,只要王爷不问苏姑娘和云望川的关系,其它的问题她都如实说,也不算违背了和云望川的诺言。
而且昨天齐初北一直在那,她想瞒也未必瞒得住呀。
“你知道云望川和那姑娘是什么关系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厚福又看了一眼云望川,他还是没有看自己,想了一下,笑着含糊道:“那能是什么关系,当然就是那种关系呗。”
“王爷问你话,你还不老实回答。”
齐初北在一旁插言,气的厚福腿肚子疼,真想上去踹他一脚。这人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这会儿插什么话。
抬头看殷煦还盯着自己,厚福心一横,张口道:“嫖客和妓女的关系!”
此话一出,云望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齐初北也愣在当场。
只有殷煦强忍着笑,瞄了一眼满脸五颜六色的云望川,笑道:“云先生你赢了,但是怎么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呢?”
这时候的云望川真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晏王刚刚和他打赌,猜厚福会不会信守承诺,不说出苏姑娘和云望川之间的关系,殷煦觉得厚福会说,云望川觉得不会,赌注便是八年前的那案子。
若是晏王赢了,云望川此后便不许再提此案,若是云望川赢了,晏王就帮他调查这件事。
“果然还是云先生看人更准些。”殷煦叹道。
“先生怎么知道厚福一定不会说呢?”
云望川拱手道:“厚福姑娘虽是女子,身上却有种侠义之气,而且此事也无关王爷安危,所以我料定厚福姑娘一定会信守承诺的。”
殷煦想了想,好像是啊。
无论是当初救他,还是在御花园里救太子妃,都是如此。
“愿赌服输,本王也会信守承诺的!本王有些乏了,你们且先去吧,厚福留下。”
待齐初北和云望川走了,殷煦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卧榻,就让厚福守在他边上。
闭着眼道:“你知道他心有所属,难道你心里就不难受?还帮他保守秘密?”
“跟我爹把我卖了相比,这算什么?”厚福说的云淡风轻。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先生只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又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他还用心教导我读书识字,我欣赏先生,可也未必一定要他做相公啊!做朋友不是更长久?而且,苏姑娘她也是很好的人。”
殷煦以为云望川用花言巧语诓骗厚福帮他保守秘密,看来是他多想了。
这小丫头远比他想的要清醒,甚至比他还要更清醒些。
“嗯,有道理!”
殷煦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忽而又道:“有朋友真好……”
他是没有朋友的。
所有人都看似爱他、敬他、怕他,其实又不是,他们敬的、怕的是晏王这个身份,爱的是晏王的权利、地位和财富,而不是他这个人。
只有厚福不同,即便不知道他是谁,也愿意为他甘冒风险。
隔天云望川给厚福上课的时候,脸色依然很难看。
一想到她说自己和卿卿是○○和xx的关系,他就很憋闷,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而她却跟没事人一样。
“先生今日脸色不好,可是昨天没睡好?在担心案子的事吗?”
云望川没有答话,厚福继续道:“案子都过去那么久了,想要查清一定很难,先生为什么不直接求王爷把苏姑娘从那弄出来呢?”
“你以为我追查那案子只是为了让卿卿脱离那种地方?”
“难道不是么?”
云望川眸光深沉:“苏伯父押运粮草被劫固然有错,但绝无可能是监守自盗。于私,苏家对我有恩,于公,要还案件真相。”
知恩图报厚福懂,但是一想到苏姑娘如今的处境,便想起那日她想给苏姑娘换房间的事了。
“那天我问老鸨,包一间有窗的房间每个月只要八两,我想着跟先生商量一下,给苏姑娘换一间房可好?”
“你?”云望川心中一梗:“你不嫌弃她?”
“啊?”厚福被云望川问的一愣。
“先生为何会这样说?”
“你昨天……还说我们……”
厚福看他那难以起齿的表情,一下想起昨天为了隐瞒他二人的关系,自己说的那个话。
当时自己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