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福在扶梯上瞧的真切,大堂中间一把椅子上瘫坐着一个脑满肠肥,满身酒气的男人,正用自己的指甲剔着牙,任由家丁在店里打砸。
原来在大堂吃饭的客人都吓的跑到门外围观看热闹。
店里的账房满脸赔笑的给那个胖男人道不是,男人却始终无动于衷,大有事不罢休的意思。
厚福见府里的两个驭从也在门口看热闹,就冲二人招招手,叫二人进来。
二人看见厚福叫自己,径直进了门,往楼梯那边去。
胖男人的家丁见有人竟然无视他们,还敢往楼里来,一时恼火,指着两个驭从叫道:“你们两个不长眼的东西,还不滚出去!”
驭从虽然不过是驾车的下人,可也不看看是给谁驾车的。
一个驭从伸手便握住来人的手指,稍稍用力,就痛的那人大叫起来。
叫声引来其他家丁的注意,那胖男人也往这边看过来。
驭从丢开那家丁,走到厚福跟前,厚福小声对二人道:“你们两个守在这里,别叫不相干的人扰了王爷用膳。”
那胖男人见两个驭从是听厚福的话,便把矛头指向了厚福。
“你站住!你是干什么的,竟敢不把你爷爷我放在眼里。”
男人起身有些摇晃,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厚福不想理他,继续往楼上去,没想到那男人随手将桌上的酒壶冲着厚福的头丢了过去。
厚福抬手一挡,酒壶砸在胳膊上,一声吃痛,酒水洒了厚福一身。
两个驭从赶紧拦住往上冲的家丁。
厚福掸了掸身上的酒水,站在楼梯上俯视那男人,冷声道:“奉劝你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这儿,扰了我们爷用膳,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男人被一个黄毛小子俯视,心里十分不悦,又见厚福他们只有三个人,脸上毫无惧色,指着厚福道:“知道你爷爷我是谁么?就敢这样跟我说话!”
说着在家丁的簇拥下,贴了上来。
驭从退了一步,将身上腰牌亮给他看,那男人醉的眼花,看不清牌子上的字,还是家丁伏在他耳边提醒他。
“爷,他们是晏王府的。”
“王府?晏王又不会来这种地方。”
男人醉的糊涂,指着厚福笑着道:“知道了。”
“你们不过是晏王家里养的狗,也敢在这对爷爷我指手画脚!你们算什么东西?给我打!”
一众家丁一看主子都发话了,那就来吧!
两个驭从长的魁梧,可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拉扯中照顾不到厚福,厚福被那胖男人一把从楼梯上拉了下去,叽里咕噜滚到地上。
“吵死了!齐初北!”
晏王和齐初北从楼上下来,看见一群人正扭打在一起,自己的两个驭从被十来个家丁围着打,那胖男人正准备用脚踢爆厚福的头,吓得厚福抱头蜷缩在地上。
齐初北飞身跃下,抽刀便架在那胖男人脖子上。
冷冰冰的刀刃贴在脖颈上,立时让男人的酒醒了一半,颤颤巍巍的转头看向齐初北。
齐初北眯眼瞧了一眼,不认识这人,用刀狠狠拍了拍男人的脸,语带嘲弄的问:“说说吧,你是谁呀?”
男人虽然害怕架在脖子上的刀,可还想强撑着面子,豪横道:“我爹是长公主府的大总管,你要敢动我一根毫毛,他不会饶了你的。”
齐初北都差点被他气乐了。
这时,店里伙计也找来了巡街的兵马司巡捕。
一进店,就看见一人持刀架在另一个人脖子上,便喝道:“巡捕,你们是干什么的,把刀收起来!快点!”
那男人一见官差来了,又来了精神头,赶紧求救。
挣扎着鬼叫:“我是长公主府的,他们当街行凶,你们赶紧把他们抓起来!全都抓起来!”
巡捕一瞧拿刀的人是齐初北,态度就变了,连忙拱手上前施礼。
“齐侯爷,您怎么在这?”
齐初北看了一眼楼上,巡捕顺着目光看见楼梯上悠哉悠哉的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便装,看不出什么身份,他们也不认识,但是能让齐侯爷听命的人可不多。
巡捕向着楼上的人拱了拱手,就听那人开口道:“这个人留下,其它人都带走!”
巡捕看了眼齐初北,见他点点头,便将大堂里的家丁都押走,临走还不忘向齐初北和楼上那个颔首施礼。
“哎,哎,你们别走啊!怎么不抓他们!”
任男人怎么喊叫,巡捕们都懒得多瞧他一眼。
厚福从地上起来,爬上楼梯躲在殷煦身后,像个受了惊的鹌鹑瑟瑟发抖。
殷煦看厚福抱着胳膊,眼泪汪汪的样子,一下想起她被拐子许知山用绳子栓着那会儿,好像也没这样委屈过。
问了一句:“他打你了?”
厚福点点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
“去打回来!”
厚福闻言,一小步一小步挪到那胖男人跟前,仰头看着,小手哆哆嗦嗦的扬了半天,还是不敢下手,求助似的看向殷煦。
殷煦给了驭从一个眼色,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打到厚福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