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前,守城将士整齐的列队相迎,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好似天边的一大片黑云。
魏少傅在众将面前宣读圣上恩旨,犒赏众将,旌旗在风中摇曳,战鼓齐鸣,将士们惊天动地的呼号声响彻天际。
如此壮观恢弘的场面震撼了小小的厚福。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凛冽的风沙中矗立着的一个个挺拔身影,眼眶为何有些湿润,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升腾。
这是一群她从未见过,也不曾了解过的人。
“臣等叩谢圣上圣恩!”
身披铠甲,年过五旬的老将军双手接过圣旨,高高置于头顶,抬头激动的对魏少傅和晏王道:“臣要将这圣旨供奉在将军祠内。”
厚福用手肘怼了怼身边的齐初北,小声问:“什么是将军祠啊?”
齐初北不想同她多解释,便回说:“一会去了,你就知道了。”
“哦!”
这个齐初北总是拿他那鼻孔瞧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厚福不太开心。
“好,本王也正想去祭拜一下为我大虞捐躯的历代将军。”
厚福随着殷煦等众人,一同来到将军祠。
大门正上一块巨大的黑色匾额,上书四个金色大字,写的什么,厚福一个也不认得。
入正堂,正中供奉着一个长相怪异,头上长着两只角,背上一对翅膀,怒目圆睁,满脸凶神恶煞的石像。
供台上整齐摆放着一排排黑色的排位,每一个排位上都用金色的字,写着一位故去将军的名字。
老将军将圣旨置于香案上,殷煦手持三柱青香,拜了再拜,恭恭敬敬的将香插进香炉。
待祭拜结束,边关将士与晏王、魏少傅寒暄之际,厚福便在将军祠内闲逛。
正中供奉的怪异石像究竟是谁呢?她从来没在其它地方见过,走到近前,发现石像背后墙上还悬挂着几幅画像,个个身披铠甲,手持兵刃。
其中,居然还有一个顶盔挂印的女子。
同样瞻仰将军造像的齐初北,见厚福驻足在妇好娘娘画像前许久。
便解释道:“她是商王武丁的妻子。”
“哦!”
厚福不解,她猜商王应该是从前的一位帝王,可他的妻子为何会被供奉在将军祠呢?
“她的画像怎么在这?”
齐初北将点燃的香插好,道:“她同时也是位女将军。”
“女将军?”厚福盯着画像,自言自语:“女子也可以是将军?”
她想象着自己站在万军之中,手持兵刃,指挥千军万马,奔腾在戈壁旷野之中,天地间,什么都不能阻挡她跨下的铁骑,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福丫头,要走了!”
回去时,何公公发现不见了厚福,又跑回来叫她,厚福这才回过神来。
“王爷,厚福想学习骑马,可以么?”
厚福一边帮绿芸服侍殷煦更衣,一边满是期待的问。
“你想骑马?”殷煦有点意外。
他所接触的所有女子中,无一不是喜欢插花、点茶、焚香……就连送他碧骢驹的皇长姐也从没听说她骑马。
“想。”
“好啊,绿芸,你要学么?”
绿芸尴尬的笑笑:“绿芸只是个小婢子,只怕学了将来也用不到,就不学了。”
“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学了保准不亏,不然等回宫里就没有机会了。”
厚福想劝绿芸同她一起去学骑马,可绿芸对骑马完全没有兴趣。
本来边塞风沙就大,这一路走来,她娇嫩的皮肤都粗糙了不少,她才不愿意在日头底下跟一群糙汉和畜生呆在一起呢。
但是殷煦在身边,她不好说的太难听,只好笑着摇摇头。
“何礼!你去告诉齐初北,叫他去马场挑两匹马,本王要骑马。”
“哎,是!”
“把本王的马鞭和那套素锦流云骑服找出来。”刚换的锦缎袍被殷煦又脱了下来丢在一边。
何公公怕王爷骑马出什么意外,特意叫了寇忠和齐初北一起跟着,他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有什么意外,什么忙也帮不上。
寇忠一到马场,两个眼睛都开始放光。
看着马厩里一排排膘肥体健的战马,便忍不住挨个摸了个遍。
“哦哟!瞧这蹄子,这牙口!”
当初他看到晏王那匹碧骢驹时,就眼馋的不行,如今看到这么多好马在他眼前,他只恨自己不会分身,不然一定挨个骑上都跑一圈。
司马官将选好的马牵到殷煦跟前让他挑选。
殷煦指着一匹纯白的小母马对司马官说道:“嗯……这匹给厚福。”
“齐初北,你来教厚福!”
齐初北心里不愿,又不能说,顺从的牵起白马的缰绳,带着厚福往马场边走。
“我现在该称乎你福公公么?”
齐初北自打从奉先郡回来,便再没见过厚福。
这一路,厚福为了方便,依旧是一身男装,甚至连头发也用幞头包起来,看起来就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即然他能留在王爷身边住在宫里,那想必是已经净过身了。毕竟是王爷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