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冬睡意全无。
挂了电话后，他捏着手机好半天，才放到一边。
要是余晚阳真的如同疯狗一般失了嚼头似的乱报复，那这事还真是麻烦。
“我去一趟监狱。梁局，你帮我安排一下。”
打电话给梁局，出口就是这种事，梁局没惯着他，“这种小事，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江凛冬按了一下发疼的眉头，语带无奈：“梁局，我现在是离职状态。我要去监狱，总得有批文。”
“哦！把这事忘了。行，你来拿吧，我给你开条。”梁局说，江凛冬噎了一口气，想罢工了。
他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案子。
苏向前被关在里面，这段时间身心俱疲，瘦了不少，但也白了许多。
常年不太见阳光，人反倒还显得越发有风采了。
会见室，两人面对面，江凛冬打量他片刻，问得毫不客气：“当年青山疗养院大火，一共死亡四十八人。江先生倒是还活着，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做恶梦？”
苏向前对此早有谋算，哪怕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指证过了，他也依然不认这个罪。
他笑一下，浅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不是我放的火，再问我多少次，也是一样。”
不承认，便能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
承认了，便是死，法律不会放过他。
苏向前宁愿苟活，都不愿意被制裁。
“行，苏先生果然情绪稳定。只是，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事。我今天来是想问问苏先生，跟余晚阳的关系如何，你们之前有过联系吗？”
这是他此行的目的。
苏向前诧异看他，然后笑意在眼底升起，挺愉悦的反问道：“江检问错了人吧。”
“没有问错。”
江凛冬与他闲话家常，甚至递了烟给他，“苏先生的女儿，苏芷嫣小姐，听说最近过得不太好。”
他这话就是胡扯了。
苏芷嫣过得好得很。
最初的时候，苏芷嫣是苏家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甚至与江初寒两情相悦，一场归国宴，江初寒大手笔的送了跑车，那真是羡煞江城所有女孩子。
就算是现在，苏家落败了，不得好了，苏芷嫣却又跟了江秉昌，也过得风生水起。
江秉昌是他亲爹……这等于是苏芷嫣嫁不成他哥，就嫁给了他爹，这手段也厉害得很。
主要是他爹这个人吧，还真是什么狗屎都往嘴里捡，捡个苏芷嫣回来，他自己不要脸也罢，也把江家的脸丢了个干净。
这事就不在苏向前面前说了，省得他得意。
江凛冬吐了口烟，心里想什么，面上半点不显：“苏先生，我现在来问你，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要考虑清楚再说。”
苏向前看他：“你当我是傻子？我说不说，都已经活不了吧！”
江凛冬没理他这话头：“好死与赖活，苏先生倾向于哪个？”
如果非要死的话，自然是……好死不如赖活。
苏向前沉默了下来：“如果我说了，我能出去吗？”
哦！
那是不大可能。
但江凛冬做事，一向不太规矩，浓烟背后一双眼睛，有着锐利的锋芒，像只老狐狸：“我会尽力周旋。”
“好。那我就信江先生。”
苏向前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对余晚阳的了解，也是因为他跟零月的关系。你也知道，零月在离开我们苏家之前，我们苏家对她也是蛮不错的，虽然她是养女，但芷嫣该有的，她也都有，我们从没有虐待过她。”
苏向前有了出去的希望，就开始抓紧机会给自己洗白。
江凛冬也不催他，既然开了口子，就耐心的听。
“余晚阳与零月是很好的同学关系，但我知道，余晚阳一直在追求零月。”
江凛冬又点了第二支烟，慢慢的听。
他听着苏向前的话，然后在心里慢慢勾勒出一个，只有苏零月与余晚阳的美好世界……
少男少女的感情，初时朦胧，后时猛烈，再往后，便如同甘醇香甜，烈酒醉人，欲罢不能。
余晚阳，是这样的人。
……
从医院回去，苏零月挨个亲香了三个宝贝大儿子，这才有心思看向余晚阳。
余晚阳忙活很久，这会儿终于闲下来，眼底挂着笑意，与她说道：“江总还好吧？”
“嗯，还行！”
苏零月含糊说道，忍不住又想到那男人的把戏，真是服得很。
多大一人了，还要装瞎来骗取她的同情？
那委委屈屈的模样，也不知道打哪儿学来的，堂堂江氏集团总裁，越来越没个样子了。
“妈咪，晚上吃什么饭饭？”
二宝小馋猫摸着小肚过来，他最机灵了，也是个小吃货。
“你想吃什么？”
“想吃肉肉！大猪蹄子大肉肉。”二宝一脸骄傲的说，“大猪蹄子好吃，妈咪吃了好看。”
得！
苏零月爱吃那蹄子，二宝也跟着喜欢那口。
余晚阳大笑：“二宝想吃大猪蹄子，那晚阳爸爸晚上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