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阳并不想救治江初寒。
有句话怎么说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已经给肖红打了电话,肖红要不要告诉给苏零月知道,这他就不管了。
至少,他算是,间接通知了吧?
零月那边在开家宴,他这里,随便叫了外卖吃。
到了九点钟,余晚阳便睡下了。
这些年在国外,他也学着养生了。之前车祸过后,身体差得很,最近也养了回来。
他得好好活着。
零月还在,孩子还小,他得在一旁守着他们,看着他们。
铃!
半夜时分,手机忽然响起,余晚阳惊醒,一看是陌生来电,他吸口气,想要挂断,可医生的职守还是让他把电话接了起来。
“余医生,我是江城医院,这里有个病人,能请您来一趟吗?”
江城医院。
他曾经任职过的医院。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这个病人是谁,可惜……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歉意的说道:“我已经上不了手术台。抱歉,帮不上忙。”
对方很失望,但还是道了谢,挂了电话。
石汀要愁死了,这可怎么办?看着挂掉的电话,他无计可施。
最后,只能给江凛冬打过去:“二少,江总身体不太好,医生说他……快活不成了。”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哽咽着在说。
江凛冬还没有休息,他调出了几年前的案子,细细的查着,最终的指向,还是在苏家。
可苏向前滑溜得很,根本找不到他的犯罪证据。
他甚至,把自己的亲爹江秉昌也纳入了监控……可惜,也没有查到半点消息。
还有当年那个逃走的护工,像是游鱼入了大海一样,半点踪迹都找不到。
这样的情况下,只有两个可能:一,死了。二,借用死人的身份活下去了。
可这两个可能,都难查的很。
江凛冬搓了一把发疼的眉心,又给自己点了支烟,烟雾腾起的时候,他呛得咳了两声。
桌上私人手机有电话打进来,他接起,就听到石汀说,江初寒快活不成了。
江凛冬目光暗了下来。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样。
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感觉,是被人一步一步的推着走。
“哥,五年了,你五年时间都没有提过她一个字,可最近余晚阳回来了,你还是忍不住吗?”
江凛冬坐在床侧,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江初寒哪怕是病了,眉宇间的戾色,也丝毫不减。
“我不提,并不是不想。”江初寒靠着床头坐起,脸色带着沉沉的冷意,“午夜梦回之时,我身边都是她。凛冬,她每天晚上都在陪着我,不曾离开。”
江凛冬只觉得,全身发冷!
这分明只是秋天,却像是听到了什么鬼怪故事一样。
苏零月已经五年不在了,他却说,苏零月夜夜都在陪他。
疯了,真是疯了!
“哥,你最近休息一下吧!我找了最好的医生来给你做检查。”江凛冬做了决定,江初寒拒绝,“如果是余晚阳,那就算了。他来,不仅治不好我的病,相反,会让我更厉害。凛冬,你让我安安静静就行。”
别打扰他。
他有零月陪的,一直有。
她以前做秘书的时候,写过字的本子,喝过水的杯子,还有她留下的衣物,枕头……她所有所有的一切,他都完好的保留着。
每晚,抱着她入眠。
他觉得自己睡得很好。
只是每每快要看到她的时候,都会一脚踏空,然后惊醒,然后看着她清冷寡淡的脸上,带着解脱般的目光,毫不留恋的坠下海去。
他大叫,然后再蓦然坐起,身上的冷汗便挥之不去。
是的。
他每晚都做着同样的恶梦,每晚都救不了她……除非不入睡,否则,必会梦到她坠海前的那一瞬。
他也知道他病了,病情还很严重。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也不想忘了她……哪怕就是做恶梦,他也要每晚都看到她!
只有这样,才会知道,自己还是个活人。
“怎么办呢!要不然,催眠了吧!”江凛冬说,“如果能被催眠,他可能会多活几年。否则的话,照他这样折腾,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江凛冬这话说得极不客气,顾玉荣气得要打他:“他是你哥,你怎么说话呢?”
“我说的是事实。”江凛冬将视线看向江秉昌,“父亲,你的意见呢?”
江秉昌已经跟苏芷嫣保持了五年的地下情关系。
因着这层关系,江秉昌有意无意的护着苏家,也让江凛冬一直在调查的案子,进度很缓慢。
“我没什么意见。病情严重了,那就催眠,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强。”江秉昌拿了手机起身,“我先上楼了,有事叫我。”
眼看着他就这么走了,顾玉荣气得脸色发白:“这个家,已经不像是个家了……凛冬,你说,你爸他最近都在忙什么?好几年了,都把家当成旅馆,想回就回,不回就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