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汀猛的捏紧手机,心中“咯噔”一下,回头往急诊室那边看过去。
脑中只有一声叹息:完了,事情真要闹大了。
他早就说了,江总不要总那么发狠的对待苏秘书,可他最近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就是一门心思的要把苏秘书囚在他身边。
苏秘月身体底子差,还没满月就被他弄过来加班,这其实并不是爱,而是恨吧?
最恨的月子仇。
最难放下的家人离世。
这一桩桩一件件,怕不止苏秘书要疯,江总也要疯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瞒不下,也不可能私下处理。
深吸一口气,石汀道:“好的,我知道了。公司那边,你暂时应付着。如果应付不过来,找一下副总。”
肖红表示知道了,但还是忍不住骂了句:“石特助,江总他是不是有病,还病得不轻?他这么偏执,他是想要逼死苏秘书吗?”
这话,石汀不敢回,也不能回。
江总是什么人,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真要说出来,是要惹麻烦的。
挂了肖红的电话,石汀回身去找江初寒。
此刻看这个男人,他身姿笔挺,目光中带冷,他像是什么都不关注,但又关注了。
听到他过来的脚步声,江初寒皱眉:“什么事?”
石汀已经考虑好要怎么说了,语气或者可以再委婉一些,但也可以很直白。
不过,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说出这个突发的情况,都让他觉得结果不太好。
“是,小院那边出事了。”石汀轻声说,想要慢慢陈述。
江初寒把视线又挪了回去,他只管眼前的苏零月,小院那边的事情……哦,不是有个余晚阳么?
呵!
那就让余晚阳去管吧。
石汀:……
一口气憋住:江总,你难道不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吗?你该问问的。
江家人都生得好看,长得俊逸,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是拔尖的。
可他的心却是冷的。
江初寒与江凛冬比,江家两兄弟,一个野性拉满,如一头狼,手段厉害,出手更果断,在商战中是常胜将軍。
一个更显温润,儒雅,常年在官场,威严也是拉满了。
都是各自行业中的佼佼者。
可惜,江总的情商,总是差了那么一些。
“江总,是陈院长出事了。”石汀斟酌片刻,还是主动说了,“刚刚得到的消息,苏向前去往小院说了些不中听的话,陈院长气急攻心,人没了。”
江初寒‘嗯’了声,眉眼浅淡,不放在心上:“没了就没了……”
刚刚开口,又顿住。
他缓缓转过头来,抬眼看他:“人没了,什么意思?”
石汀道:“人没了,过世了,陈院长过世了。”
他重复说着这件事情:“苏秘书目前还不知道。江总,一会等苏秘书急诊出来后,这件事情,您是要告诉她的吧!”
一定要告诉她。
这件事情要是再瞒着,苏秘书怕是这辈子都恨你,会与你不死不休!
正在帮着忙碌的江凛冬,接到了江初寒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刚刚搭起的灵堂,到院子里接听:“哥。”
声音平和而冷静,与这外面的天气,十分的像。
江初寒站在急诊前的走廊上往外看。
远处云海翻滚,朦胧不清,今天算不上是个好天气。
他的心情,也跟这个天气一样,糟糕到透顶。
声音带着哑:“你刚刚打电话,是因为陈院长的事情吗?”
短短一句话,他问得冷静,却又不冷静。
他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或者是误传的。
“对。”
江凛冬道,他向来眉眼温和,这一刻,也卷了几分阴霾,“你没让苏秘书接电话,她错过了见陈院长的最后一面。现在呢?你是不是还要让苏秘书错过她下葬的时刻?”
这样的事情,对死者残忍,对活人也同样残忍。
江初寒握紧了电话,久久没有出声。
急诊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出来,江初寒挂掉电话,过去问:“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掉口罩:“病人前不久是不是刚刚生产过,还发过高烧?高烧未好,体质很差。这一口血吐出来不是什么坏事,也是受了刺激之下,吐出的淤血。但具体什么情况,还需要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入夜,苏零月还没醒。
江初寒在病床前守了一段时间,便让石汀叫了肖红过来,先陪着她,他离去后,到了小院。
苍茫的夜色,充满了哀凉。
守灵的人,只有余燃,以及余晚阳。
旁边忙碌的人,是江凛冬和陈兵。
“江总。”
见他到小院,江凛冬递了他三柱香。
香刚刚点燃,一股风过来,吹灭了那刚燃的火星。
两人一顿,江凛冬没说什么,江初寒又再次点燃,这次,香没灭。
他走过去,上香,跪在蒲团上磕头。
余晚阳披麻戴孝,眼镜也扔开了,沾满血色的眼底,是对江初寒极致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