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到底是翅膀硬了,飞出去了。
他一早就有预料的,她不喜欢留在他的身边,她早晚会想办法离开。
但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
“她的行踪,查到了没有?”
江初寒脸色阴骛到极点,抬起头,看着石汀。
石汀最近也疏忽了苏零月的行踪,那孤儿院的陈奶奶还在医院住着病房,她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呢?
“苏零月的证件,还有护照都在,身份证都留在公馆里。我找人看了,证件都是真的。”
换言之,她用了假身份离开,所以,他们查不到她的行踪。
这个时候,虽然处处都有监控,但总有一些地方被忽视的。
比如说,大山里,还有乡下。
“我们通过天眼追查,也只能查到她在一个名叫黑山关的地方下了车。下车之后,便查不到了。”
在短短时间内,石汀能查到这些,已经是他的本事了。
江初寒脊背挺得笔直,目光似极暗的光,带着重重压抑,扑面而来。
又如一座黑黢黢的山峰,完全被一层看不见的薄雾笼罩着,只需一道风,便能荡出毁天灭地的气势。
他手指捏住桌沿,根根指骨泛白。
“找。”
良久,他沉沉说道,像是要把胸膛的空气都挤开。
气氛压的很沉,似喷薄欲发的恶兽。石汀不敢在这里多留,马上出去做事。
江凛冬的人,最近也一直盯着苏零月的行踪,他倒是知道她去了哪儿。
“先生,听说江总一直在找人,我们需要把消息告诉江总吗?”陈兵问。
江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江凛冬要以这已经逝去的四十八条人命为先。
若是意外,也要有个交待。
可若是人为,这件案子,就是惊天大案。
疗养院那边,住的老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其中一名,还是上面省里打过招呼的。
眼下,江凛冬身上的担子压得很重,连续几天彻夜不眠,总算是有了些头绪。
“暂时不必。江总要是连一个女人的下落都找不到,那只能说明他没本事。”
江凛冬道。
他不打算去管那些儿女情长的小事,纵然那姑娘,长得能让他第一眼就记住,也比不过他手头的案子。
“好,我知道了。”
陈兵应着,把此事也暂时放下。
不过苏零月那边,还是要盯着。
她身上牵扯了一桩别的案子,别的且不说,她手中那一沓的假证件,来路总是要查的。
苏零月的突然离开,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除了江初寒在找,苏家人也在找她。
“余晚阳,这整个江城,也就只有你跟我姐姐最熟悉!我查过了,在她离开之前,跟你见过最后一面,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苏芷嫣气势汹汹过来找人,一扫往日小仙女人设,此刻的她,眉眼纵起,态度恶劣,身上的气息更是不善,这是不打算再装下去了。
一个人,总是有两面性的。
但如果能装一辈子,也是她的本事。
可如果装不了,便是这样了。
余晚阳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镜片有些重,压得他两侧鼻翼微微泛红。
满头白发,根根泛着冷芒,似乎述说着无人得知的沉重,他视线看向苏芷嫣的时候,眉眼更加深邃,笑意隐在眼底,却不露分毫。
出口的声音,似利斧劈开薄雾,让藏在后面的人,逃无可逃。
“她这时候离开,对你不是更好吗?你们苏家,一门心思想要攀上江初寒,你苏家二小姐,也一直想要嫁入江家,成就一门好姻亲。现在她离开了,你大可乘虚而入。”
甚至,他一眼就看到她已经非处子之身,还建议说道:“眉散不聚,听说二小姐身边不乏好些入幕之宾,连外国人都有。如果二小姐想要嫁入江家,这副身子是不行的。不过我们医院有补膜这一项,如果二小姐需要,可随时来找我。”
他的话太过直白,直白到苏芷嫣最终无话可说,带着脚下踉跄的步子,狼狈逃离。
程媛狠得大骂:“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个时候用到她了,她走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上次,她还有本事能把苏零月从半路劫回来,可这次谁也没料到,她突然就离开了。
悄无声息,如同一缕轻烟。
无牵无挂,没有任何征兆,也是够狠心的。
“苏家她可以不要,那个姓陈的老婆子呢?老婆子视她如命,她也真能狠得下心离开?说到底,还不是没心没肺。”
程媛气急败坏,原本的贵妇,如今是不择手段的泼妇,苏向前烦听这个。
他径直转身上楼,再下来时,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出去。
连程媛喊他都当没听到,程媛气得追出去:“苏向前!我在跟你说话,你别给我装听不到!你是想要气死我吗?”
苏向前充耳不闻。
他心里压着事,在家的时候,脸色沉如乌云,触之就会反弹。
可在外的时候,他笑颜相对,游刃有余。
“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