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认为,我爸的这家商贸公司,应该成立得比较早。
当时工商的限制条款少,因此公司的经营范围很大。
五金电器、日用百货、服装鞋帽、小食品、化妆品、玩具等样样俱全。
这样的公司,现在要想重新成立,难度非常大。
因为很多行业都设立了准入原则。
我听得稀里糊涂,但既然韩风这么说了,那就先留着吧!
反正三个月内不用交房租,没有什么投入。
“兄弟,没有过不去的坎,该放的就放下吧!我们现在手里有了一笔资金,多琢磨怎么赚钱,其实,人的尊严是用钱买来的。”
韩风语重心长,很像是兄长。
“我懂,协议签了,我跟那个家再没有关系了。”
我郑重点头,内心也在期盼新的开始。
离开办公室,我找了个空包间躺下来,周身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心头也是沉甸甸的。
眼前浮现出我爸在窗口挥手的场景,曾经的一家之主,在那一刻显得那样的无助。
我又开始憎恨徐丽,就是这个女人,把好好的一个家,搞得破烂不堪。
厚颜无耻的她,却又跟律师勾搭上了。
我爸引狼入室,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如今的处境,管不了他。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正是刘芳菲用照相馆的固定电话打来的。
“周岩,你这些天忙什么呢?”刘芳菲笑问。
“ktv服务员,晚睡晚起,偶尔还去健身。”
我随口回答。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却不想跟她说。
“我有一个发财的机会……”
刘芳菲还没说完,就被我给打断了。
“芳菲,那种事不能再做了,我们早晚会进去的,后悔都来不及。”
“你想哪儿去了,我又不傻。”
刘芳菲有点不高兴,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有个客户找上门,约我到家里拍照,给两千块钱。”
“怎么会给这么多?”我很诧异。
“是那种私人照片,个人珍藏,要签署保密协议的。我觉得一个人去陌生人家里不安全,你陪我怎么样?只能给你五百,一半要上交照相馆的。”
跟着走一趟,就能赚五百。
我不由怦然心动。
刘子文最近没动静,看来被打劫那件事,他只有认栽的份儿,这让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行不行啊,给个痛快话。”刘芳菲是个急性子。
“好,我陪你去。”我下定决心。
“明天下午两点,照相馆门前,不见不散哦。”
“一定准时。”我爽快道。
第二天上午,我先去健身,然后骑着自行车,赶往了星海大厦。
这是一栋商业楼,对外出租,也是东安县的标志性建筑。
我爸的公司就在这里,508房间,我也是第一次来。
我乘着电梯来到了五楼,用钥匙打开了门,面积只有不到二十平米,铺着红色的地板。
一组布艺沙发,上面落满了灰。
一个文件柜,里面空空的。
还有张黑色大办公桌,上面放着一部电话,能旋转的老板椅已经老化,角度向后仰着。
我先将窗户打开,室外的清新空气和屋里的浊气相撞,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我使劲咳嗽两声。
又找到拖布和抹布,去楼层卫生间打来一盆水。
我很爱干净,这个习惯还是徐丽帮我养成的。
用了半个小时,我终于将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这才坐在老板椅上,悠闲地转了几个半圈。
我爸就靠这个房间,撑起了家。
他的脑子也挺聪明,很早就踏入了生意场,也赚了不少钱。
就是我爸个人生活太不检点,责任心太差,尤其选择了徐丽这样心怀不轨的女人,让这个家面目全非。
我随后拉开了抽屉,竟然看到了一个相框。
照片上四个人,都在笑。
我爸妈站在中间,我妈拉着我的手,我爸则拉着小妹的手,照片背景是一片海,拍摄于六年前。
海景是假的幕布,我们没有出去旅游,只是照相馆里的合影。
我隐约记得,那天是爸妈的结婚纪念日。
我轻轻摩挲着照片,心头又泛起了酸楚,多温馨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我爸一直留着这张照片,他偶尔也会怀念过去吧!
这时,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接起来,是楼下服务台打来的,说是有周顺公司的一张取货单,存放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我很意外,我爸居然订购了货物,他大概自己都就忘了吧!
我把相框立在桌上,凝视片刻,犹豫下,还是将电话设定了呼叫转移,这才锁好门下楼去了。
我在一楼服务台,拿到了那张取货单。
上面也没写具体货品内容,标注为日用百货。
取货地点则是火车站货场。
要不要告诉我爸?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放弃了。
如今的我爸,已经成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