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在家里,就只会胡思乱想。
越想心里越苦,于是我答应下来。
收拾下出了门,在小公园门前见到了韩风。
他今天格外不同,穿了一套薄料的灰西装,里面是红衬衫,打着金色的领带,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
如果只看上半身,韩风还是蛮帅的。
可惜笔挺的西装裤管,还是扎了起来,形成令人遗憾的褶皱。
瞥见我扫视的眼神,韩风信心十足。
“等有了钱,我就去装个高档假肢,扔掉拐杖,健步如飞。”
“风哥这个愿望,不难实现。”我敷衍地点着头。
“兄弟,你好像有心事啊?”
韩风发现我不对劲,关切地打听。
鼻头一酸,我哽咽了:“我爸被车撞了,正在住院呢!”
“严重吗?”
“命救回来了,可是会瘫痪。”
我没有隐瞒,想想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韩风沉默下,拍拍我的肩头。
“兄弟,想开些!你刚从学校出来,这个年龄也扛不起太多责任,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吧!”
“我懂,就是觉得……”
我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孤单!”
“没事儿,有我呢!咱俩永远是兄弟。”
韩风拍拍胸脯,这句话让我倍感温暖,轻轻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痕。
“其实,我妈的情况才叫糟糕,连儿子都不认识,住院费用每月一万。当年我给她存了一百万,但也快花光了,心里着急啊。”
我很意外,没想到韩风面临这么大的压力。
他是个残疾人,还勇敢挑起重担。
我身体健全,更不应该消沉下去,必须收拾起糟糕的心情,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再次来到夜美ktv。
就在门口,我又遇到了壮哥等三个小混混,都一脸嘲笑地看我。
“哈哈,周岩,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又来替哥几个付账了?”
壮哥冲我不怀好意地笑着,其余两个杂毛也跟着呲牙坏笑。
此时,我终于意识到一点。
付晓雅也很孤单,她跟这几个混混之间的关系,连狐朋狗友都算不上。
否则,壮哥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找茬。
他们也没太把付晓雅放在眼里。
我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他们,低头跟着韩风往里走。
壮哥却伸开胳膊拦住了我们,嚣张道:“周岩,快把兜里的钱都拿出来,跪着奉上来。”
“滚!”
韩风生气了,一声低吼如同猛兽出笼,连我都为之一颤。
壮哥愣了愣,恼了:“呦吼,你个死瘸子还敢多管闲事,信不信哥几个,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打折了?”
壮哥挥起拳头冲韩风比量着,其余两个混混也晃着咔吧作响的脖子靠拢过来。
太欺负人了!
我眼底炙热,长久压抑的怒火爆发了,挡在韩风面前大吼。
“来啊!先打我,只要不把老子打死,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槽,怂包的脾气见长啊!”
壮哥不屑地勾起嘴角,打心里瞧不起我,吩咐道:“把周岩给老子摁着跪下,先打掉他的牙,再让他嘴硬。”
就在我以为,一场暴揍难免之时,三名壮汉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楚海龙,他扫视着正要动手的我们,神色晦暗不明。
壮哥秒变脸,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喊了声,“龙哥!”
海龙!
韩风的称呼,让壮哥猛然转过头,嘴角剧烈抽搐几下。
韩风将我拉到一旁,抱怨道:“你手下可真威风啊,拦着不让我进去就算了,还想打断我的另一条腿,ktv就是这种待客之道吗?”
楚海龙冷冷转头,问壮哥等三人,“你们算什么东西,也自称是我的手下?”
壮哥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渗出,顺着黑红的皮肤,流到了脖颈里。
胡乱擦了一把,壮哥咽了口口水,弓着腰谄媚解释:“龙哥整天忙得没冬没夏的,记不住小的没什么,但小的都听龙哥吩咐!”
哦。
楚海龙点点头,命令的口吻:“那就给风哥跪下道歉,自己扇脸。”
壮哥三人彻底懵了,眼睛瞪老大,不可置信。
“玛德,快点!”
楚海龙不耐烦催促。
壮哥三人吓得一个激灵,哭丧着脸跪了下来。
此时的我,心惊肉跳,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风哥,对不起,是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请您原谅。”
壮哥三人不断磕头,还啪啪地猛扇自己的脸,直打得嘴角都流出了血。
“风哥,满意了吗?”楚海龙冷笑连连。
“很好,就该讲规矩嘛,省得污了义和堂的名声。”
“我做到了,你也要做到。”
楚海龙不怀好意地提醒。
“我一直很有信誉,言出必行。”韩风面不改色。
楚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