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江云初早有防备,仅让月盈在行李中放了些寻常衣物,甚至连尖锐可以当作武器的首饰都有意避开了。
丫鬟们找不出危险东西,半信半疑间也放下心来,将行李还给了江云初:“并非有意唐突,只是主子吩咐了,还望十三夫人见谅。”
江云初也懒得戳穿,只冷冷道:“平日我身边不喜留人伺候,你们都在院外伺候罢,大皇子传唤的时候,再进来便是。”
这院子特意被挑选出来,后背靠山,要想逃跑并不简单,故丫鬟们并不执意将江云初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恭敬应了一声,便也退了下去。
一连好几天,除了每日送饭,竟再未进过人,更别说替大皇子传话说要见她了。
江云初也不怪大皇子要将她冷处理,毕竟她进宫明摆了是做人质,又怎会去奢求宾至如归的待遇。
但白夫人入土时日定在了本月十八日,许令玙既然已经决定将白夫人草草下葬,一般人便很难改变他了,除非在这之前,找到淑妃说明一切,从宫中给出压力,让他有所顾虑。
见不见大皇子倒是其次,淑妃定要赶着时间,见一面才行!
故每日在院中等大皇子问话的间隙,她又唤了几次丫鬟,让去万福宫传话,可好几天过去,竟两头都没有回应……
这夜,江云初迟迟不能入睡,瞧着高空月圆星稀,估摸着日子已经差不多十五、十六。
不能再等了!
她当即下了决定。“来人!快来人!”江云初捂着小腹在床上连连打滚,尖声呼唤侯在院外值夜的丫鬟。
丫鬟很快推门进入,惊慌道:“怎么了?十三夫人您怎么了?”
江云初努力挤出了满脸的泪,五官也做作地拧在一起:“夜间的餐有问题,我小腹疼痛难忍,快叫太医过来!”
丫鬟们无奈对望,踟蹰道:“可厨房一起送来的餐,我们吃了都没有问题。”
“你们什么身份敢同我比?若大皇子知晓我疼死在这,全族几条命可以赔!”江云初又厉声震慑道!
丫鬟反应过来,赶紧出了院子,很快院外一阵纷乱,大夫紧接着便跟着赶到了床前,搭上了江云初的脉。
狰狞喊痛的时候,江云初还不忘虚眼打量了大夫一眼,可怎么看,都觉得不像宫中太医的装扮。
突然,江云初想起许澜曾告诉他,和亲王可能掌握了太医院,圣上才能一直吊着最后一口气。难道这是大皇子为了对抗和亲王,而特意带进宫的亲信大夫?如此,未着太医装扮,试图也说得过去……
她掩住心头疑惑,依旧捂着肚子连连喊疼。
可大夫扶着江云初的脉,却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莫不是看出来她在假装!
江云初心一横,瞪着大夫当即开了口:“不说话是作甚?我看你也不像是太医,难道是这些下人敷衍我,故意寻来的庸医?我要见大皇子!”
大夫见状,赶紧又道:“夫人,您是夜间吃急了,我给您开一副安神汤,您好生睡一觉,明日醒来定一切无碍。”
呵,这定是看出了她在装病,故意一副安神药敷衍,让赶紧睡去了事!
目前不是硬碰硬的时机,大夫如此态度,看来也不能指望靠他前去万福宫传话了。可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江云初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
她当即松下了口:“那就赶紧送安神汤来,但明日,必须要将我腹痛难忍之事,报给大皇子知晓,明白吗?”
听闻她如此说,一众人皆宽了下了心。
“殿下一直关心夫人您,不用您提醒,我们明日也会报给殿下知晓的。”丫鬟连连应了下来,生怕她突然反悔,又不肯喝药,闹着要见正经太医才肯罢休。
没一会,安神汤便送到了江云初眼前,她当众接过「一饮而尽」,却在暗中,将药全部吐进了袖中吸水的手帕里。接着她又躺回床上,起先还捂着小腹连连哀嚎,盘算着到了药物起效的时间,她也渐渐「安定」下来,故意演出了困意上头的模样,眼睛越眨越慢,头一歪,径直睡了过去。
一夜折腾,在场所有人瞧见江云初这模样,皆暗自松了一口气。
丫鬟疲惫地回到后院,继续躺回了床榻之中,做着还未做完的美梦,守在院外的护卫,听见大夫说江云初喝了安神药,已经睡死了过去,也难得放纵打起盹来。
江云初闭着眼睛,仔细听着屋外的一举一动,直到她终于确信安全,猛地睁开了眼,轻手轻脚,从床上起了身。
这么多年,果然没有白练!
她从窗户轻盈翻进院中,眨眼之间,便用手镯中藏着的尖锐,打开了带锁的大门。一套下来,行云流水,甚至还不如急劲的夜风动静大。
护卫歪倒在门边,睡得正憨,更别说后院的丫鬟,没有任何人发觉江云初已经逃出了院子!
但此地不宜久留,她当即侧身进了转角的另一条小径,踏着月光跟着记忆,四处去寻去万福宫的路。
可……眼前一切,似乎与她之前进宫所见不大一样,目之所及,竟全是些荒凉院子,了无生气。
“难道大皇子将我关到冷宫来了?”
江云初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