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太大了,刚下车的子君有些懵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洪水一样涌了出来,她随着人流来到了车站外的一条街上,看着行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子君赶紧低下了头。
玻璃窗映出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小叫花子,穿着破破烂烂衣服,蓬头垢面的,手里还拎个逃跑时装着几件换洗衣服的布包包,子君苦笑了一下,这不就是一个小乞丐吗?
子君挪动着脚步,东张西望地打量着这座城市,也许没到市区,感到有些混乱,抬头看了看雾蒙蒙的天,一丝恐惧突然袭了上来,电影里的所有天黑下来发生的打斗抢劫都在她的头脑中上演了。
“得找个地方先住下,明天再找金名。”她冷静地想好该做什么,害怕的情绪也就缓了些。
车站附近有个叫“宾客如家”的小旅馆,子君订了一人十元一位的四人间,床单很旧,不过还算干净,真的是宾客如家,大家共用一个洗手间,所有的一切用品都自己去拿,看着其他旅客随便的样子,子君也毫不客气地抢了一个脸盆,匆匆地梳理了一下头发和脸,又从包里拿出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了下来,看着一边被刮坏的衣裤,想了想,还是把它又装在了包里。
静静地靠在有些潮湿的被子上,子君小心地从布包里拿出了少许零碎的钱,数了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了几张红红的票子,怔怔地盯着,随即有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慢慢地,从眼角中留下了两滴泪来。
此时的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是感激,还是憎恨,子君不愿想了。
接着稀稀拉拉地,四个人的房间一会就住满了,听着有些别扭的方言,她警觉地看了看这些人,迎来的只是一束束漠然的脸孔。
这一夜,子君是抱着布包入睡的,一会醒一会睡,终于熬到天亮了。
终于来到了北大的校门口,高高的门楼,中间写着北京大学的金色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给人一种雄壮威武的感觉。两扇红漆大门,和灰色的围墙,带着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百年老校的气势压倒了它周围的一切。
子君仰视着,充满一种仰慕,仔细地端详着。
“多好啊!真美。”子君对金名充满了羡慕,同时一种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再看那些大学生,不愧为北大的学子,气质是那样的优雅高贵,女孩子们打扮得很时尚,男孩子们是那样的充满活力,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贵族感。
低头看看自己,突然,一种从没有的自卑感涌了上来。
只一瞬间,子君坚定地走向了北大的门卫室,想到马上和心上人见面了,她的心像小兔子一样欢快的跳着,蹦着……
金名在北大已经学习三个月了,他不断地给子君写信,诉说着自己的一切,倾诉着对她的思念,他急于想知道心上人的一切,但每封信都石沉大海。
焦虑的金名真想不顾一切跑回家,他后悔自己的怯懦,临走时没有挣脱家人们的提防,哪怕说一句话,也要再见一次子君,可是,看了看卡上少的可怜的余额,金明忍住了。
来到北京,金名才知道自己有多穷,阿爸供自己有多不容易,自己半年的生活费,有可能是人家一星期的花销。他知道,山里的孩子怎能和城里人比呢!他感激着阿爸,家里的全部收入都用在他头上,阿妈一块钱要掰成两半花。
整日的担心,思念炙烤着金名的心,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信子君没有收到,一定是阿爸,村里唯一的电话他不敢打去,因为那部电话在村部,他家的隔壁。
日子在盼望子君信中慢慢地度过着。
周六是大学生放松快乐的日子,每逢这时,大学生们都要找节目,有的约会,有的看电影,逛街……但金名没有出去,尽管舍友们生拉死拽,但他依然窝在公寓里,刚来北京的兴奋已经被手头的拮据所代替了,图书馆,实验室最省钱的地方,金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金名,过来一下。”刚从图书馆出来的金名被一个同级的老乡叫住了。
“我刚回学校的时候,在东门口看到一个女孩子,手里举着一个写着你名字的寻人牌子,上面写的是刘金名,是不是你啊!”老乡接着说:“我怕这里有事情,所以没问。”说完还神秘的笑了一下。
“什么样子?”金名焦急地抓住了老乡的手。
“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很好看,一看就是山里的小姑娘。”
还没等老乡说完,金名早没影了。
“是她,就是子君。”几十米外的金名看到举着牌子的女孩,高兴地要飞了过来,三个月的时间,在这年轻人的心里,随着思念的加深,感觉自己更加爱这个女孩儿了。
“子君,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来的?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一连串的询问使子君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这真的是金名站在面前吗?子君不相信,她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爱人,顿时一种委屈带着眼泪流了下来。
面对金名的询问,她突然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怎么说?告诉他自己无路可走,投奔他来了吗?告诉他自己逃婚吗?
看着眼前帅气的金名,子君突然有一种从没有过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