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委屈地道:“奴婢没有胡闹,就算不许主子入内,也得是由皇上发下话来,喜公公凭甚自作主张,不许主子进去?!”
面对知春的斥责,四喜面色平静地道:“奴才并未这样说过,若是娘娘觉得有所不妥,奴才这就入内奏禀,不过……娘娘只怕还是进不了养心殿。”
瑕月之前也曾来过养心殿几次,皆是未曾见到弘历之面,就被打发了回去,也正是因为这样,宫中众人方才觉得瑕月势不如前,对其开始有所放肆。
“喜公公莫要误会,本宫并无怪罪之意,都是这丫头不知分寸,胡言乱语。”如此说了一句,瑕月又道:“本宫也并无意打扰皇上,不过本宫做了皇上最喜欢吃的玫瑰藕丝糕,所以才拿来给皇上,若是可以,还请喜公公行个方便,让本宫送进去给皇上。”
面对瑕月近乎哀求的言语,四喜犹豫良久,终是道:“既是这样,娘娘您就拿进去吧,奴才权当……没看到,到时候,想来至多被皇上训斥几句。”
他的话令瑕月欣喜不已,连忙道:“多谢喜公公,本宫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四喜垂目道:“娘娘言重了,
您快些进去吧,否则若是让旁人看到,怕是更加不好。”
瑕月连连点头,带着知春推开厚重的殿门入内,她的出现惊动了站在御案旁边之人,匆忙之间碰落了数本折子。
瑕月惊讶地道:“容妃?你在做什么?”
绮罗连忙掩下脸上的慌张,走上来屈身道:“臣妾在替皇上整理奏折。”如此说着,她疑惑地打量着瑕月道:“倒是娘娘,为何突然闯入养心殿?”
“本宫送点心来给皇上,对了,为何不见皇上?”说话之时,瑕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绮罗身上,她并没有漏掉刚才绮罗脸上一闪而逝的慌张。
“皇上看久了折子,有些困顿,所以臣妾扶着去内殿歇息了。”说着,绮罗道:“娘娘将点心交给臣妾吧,待皇上醒了,臣妾便呈给皇上享用。”
“有劳容妃了。”在示意知春将食盒交给绮罗身边的阿英后,瑕月走到御案前屈身欲要捡起地上的折子,绮罗连忙上前阻拦道:“这些个事情,让臣妾来做就是了,如何敢劳烦娘娘。”
她的态度虽令瑕月心中有疑,却也不曾多说什么,正待起身,无意间看到其中一份折子摊露在外的内容,
虽只寥寥数语,却已是让瑕月明白,这是一封军情急报,瑕月心中一动,在绮罗将之收起前取在手里细看,原来这封折子所奏之事,乃是副都统阿敏道被人刺杀,而阿敏道正是负责镇守南疆的官员之一。
未等瑕月看完,绮罗已是伸手夺过,冷声道:“此乃呈于皇上的折子,皇贵妃怎可擅自翻阅。
瑕月没有理会她的话,拧眉道:“你们回部不是已经归顺我大清了吗,为何还会有人行刺阿敏道?”
绮罗眸光闪烁地道:“这个臣妾如何晓得,再说,娘娘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事为回部所为,依臣妾看,根本就是别人所做,与我回部没有半分关系!”
“是吗?”不等绮罗反应过来,瑕月已是将她攥在手中的另几本折子亦给夺了过来,无一例外,这些折子皆是军情奏折,既有南疆之事,也有西藏动乱。
绮罗欲要将之夺回,却被瑕月避开,她冷声道:“您一再翻阅奏折,是何道理?”
“这句话该是本宫问你才是。”瑕月扬一扬手中的折子,冷声道:“容妃,你为何要偷看这些奏折?”
“臣妾何时偷看过奏折,娘娘您不要血口喷人!”面
对绮罗的辩解,瑕月斥责道:“若非你偷看,本宫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怎会失手将这些折子掉落在地;本宫刚才就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会无缘无故想要整理折子,原来整理是假,借机偷看奏折才是真,说,你到底有何阴谋?还有,为何各地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事,是否与回部有关?!”
面对瑕月步步紧逼的质问,绮罗脸色难看地道:“你虽为皇贵妃,身份比臣妾贵重,却也不该这样无中生有,胡言乱语,二位叔父对皇上忠心耿耿,更将臣妾献给皇上,怎会再行不轨之事。”
瑕月冷笑道:“人心叵测,谁知晓你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又或者献你入宫,根本就是为了迷惑皇上,祸乱我大清!”
“你……你太过份了!”绮罗气愤地道:“臣妾一定会将这件事如实告诉皇上。”
“不必了,本宫亲自去与皇上说。”说罢,瑕月就往内殿行去,绮罗脸色一变,上前拦住道:“皇上正在歇息,任何人不许打扰。”
瑕月冷然盯着她道:“你还没有资格阻拦本宫,滚开!”
一直以来,绮罗看到的都是瑕月温雅和婉的一面,从未见过她如此疾言
厉色的模样,一时间之间竟是不敢动弹,由着瑕月越过自己。
眼见着瑕月走远,阿英急得直跺脚,道:“主子,这……这可怎么办啊,万一皇上信了皇贵妃的话,咱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她的话令绮罗回过神来,倏然转身盯着瑕月离去的方向冷声道:“我不会让她如愿的。”说着,她对阿英道:“掴我一掌!”
阿英怔怔看着绮罗,以为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