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嘉妃”二字,瑕月一直紧繃的神色终于舒展开来,暗自松了一口气,追问道:“为何你们肯听她的吩咐?”
“与奴才们要好的人,有两个调去了永和宫,嘉妃是通过他们寻到的奴才们,说是要苏氏的性命,还告诉奴才们要用什么样的法子,那个迷香,也是她给的。”小太监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都说了出来,随后道:“她说苏氏只是一个辛者库的罪人,用这种法子杀死之后,没有人会怀疑或是追查,她还给了许多银子,奴才等人一时贪心,就答应了她。”
陈英接过话道:“之后,奴才们先用迷香迷晕了与苏氏同睡一屋的人,然后沙袋压在她身上,不知是否迷香的份量下轻了,苏氏竟然在途中醒转,幸好奴才们事先塞了她的嘴巴,令她无法喊叫。但是未曾料到,竟然被莺儿撞见,以致让苏氏逃脱;之后苏氏有了防备,一直未曾寻到机会下手,直至前夜里,后面的事情,娘娘都知道了。”他明白,大势已去,一切都将被还原,希望瑕月真能饶过他们,并保全他们家人的性命。
瑕月冷眸盯着他道:“你刚才不是口口声
声说仪妃与此事有关吗?”
陈英脸色灰败地道:“奴才该死,奴才听了苏氏的话,嫁祸仪妃娘娘,请娘娘恕罪。”
“那愉妃呢,她是否与嘉妃一起合谋加害苏氏之事?”面对瑕月的询问,陈英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摇头道:“没有,指使奴才们的一直都是嘉妃,与愉妃并非关系。
这个回答,令瑕月有些失望,不过此次若能除去嘉妃,就等于断了愉妃一臂,也算是不错了;如此想着,瑕月扶椅起身道:“好!同样的话,本宫要你们在皇上面前再说一次,可有问题?”
三人齐齐摇头,之前那个小太监道:“只要娘娘能饶奴才们的性命,并且不要让嘉妃娘娘害了奴才们的家人,奴才们自当听从娘娘吩咐,否则……”
这日,瑕月去了一趟养心殿,但愉妃她们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切风平浪静,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而根据从延禧宫打听出来的消息,陈英他们挨了二十杖后也不肯将实情说出来,瑕月气恼之下将他们再次关押了起来。
第二日,第三日,仍然是风平浪静,瑕月似乎一直不曾从陈英他们身上得到有用
的消息,愉妃二人每日都会前往延禧宫,但每一次都被挡在宫门处,瑕月始终不肯见她们二人。
不过接连几日不见瑕月发难,金氏心安了许多,认为陈英他们受了自己的威胁,不敢将真相抖露出来。
愉妃却没有她这么乐观,相反,她的眉头一天比一天紧皱,明明风平浪静,她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事实上,每次暴风雨来临之前,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宁静,难不成这次也是如此?
冬梅连着换了两次茶,却始终不见愉妃喝,只是一直坐在椅中出神,她试探地道:“主子,您在想什么?”
愉妃回过神来,徐徐道:“本宫在想延禧宫,为何这么多天都没有动静?”
冬梅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好想的,必然是陈英他们嘴硬,再加上苏氏的暗示,所以不敢将实情说出来,令皇贵妃没有办法对付主子与嘉妃。”
愉妃摇头,神色复杂地道:“已经三日了,就算真是这样,皇贵妃也必然会另想它法,不可能这样干坐在延禧宫中,什么都不做,这不像她的性命。”
“整件事,只有陈英一条线索,皇贵妃就算要想办法,也
未必想得出来。”面对冬梅的言语,愉妃始终摇头,她与瑕月不是第一次交手,深知这个女人的可怕,若非自己步步为营,哪里还有性命站在这里,即便是这样,也依旧被她弄的永远撤了绿头牌,这样的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小觑!
小全子在一旁道:“主子,奴才觉得冬梅说得有理,若是皇贵妃找到了新的线索,或是逼着陈英他们说出了真相,一定会有所动作,但她现在什么都不做,显然是毫无所获,您不要太担心了。”
愉妃沉声道:“不对,本宫始终觉得不对,皇贵妃曾去见过皇上,你们说,她当时会不会就已经知道了?要不然,怎么故意遣了魏静萱离开,之后又一点风声都打听不到。”
“若她知道了真相,又怎么会放过嘉妃娘娘。”小全子的话令愉妃无法反驳,但心中那块大石始终存在,无法移开。
正自这时,宫人叩门进来道:“主子,五公公来了,说是奉了皇上口喻,请您去养心殿一趟,奴婢已经备下肩舆。”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愉妃心中的大石又重了几分,点一点头,扶着冬梅的手出去,小五果
然等在外面,看到她出来,迎上来打个千儿。
愉妃在示意他起身后,和颜道:“五公公可知皇上传召本宫,所为何事?”
“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不过娘娘去了养心殿,自然就一清二楚。”小五是弘历身边的人,何时该口紧,何时该口松,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管知道不知道,他都不会向愉妃透露一个字。
愉妃勉强一笑,在冬梅的搀扶下上了肩舆,忐忑地往养心殿行去,等待着未知事情的发生。
到了养心殿门口,意外看到金氏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