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瑕月,永璜眼圈一红,哽咽地道:“额娘,儿臣……”
瑕月轻抚着他的脸颊,温言道:“额娘知道你受了委屈,放心,额娘这就去见你皇阿玛,请他免了你们的罚。”
永璜内疚地道:“都是儿臣不好,让额娘担心了。”
瑕月笑一笑道:“额娘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事情,让额娘来处理。”
永璜应了一声,随即道:“额娘,您不必再去养心殿了,皇阿玛他刚刚来了这里,就在里面呢。”
瑕月点点头,扶着阿罗的手走了进去,果然看到弘历背对她站在厚重的梓棺面前,她屈膝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弘历微一恻目,沉声道:“免礼。”
“谢皇上。”随着这句话,瑕月直起身子,亲自点了三柱香插到香炉之中,随即走到弘历面前,轻声道:“昨夜的事臣妾听说了,永璜他们并非存心,还望皇上宽恕他们几人。”
弘历看着她道:“皇贵妃是来给皇后上香的,还是来为永璜他们求情的?”
“两者皆是,永璜他们毕竟还年幼,再加上几夜辛劳,才会不甚瞌睡,并非存心对皇后娘娘不敬;如今天气寒凉,这样跪着很容易生病
,还望皇上宽宏大量,饶他们一回。”
弘历沉默片刻,道:“他们知错了吗?”
瑕月小心翼翼地道:“臣妾刚才过来的时候,问了永璜,他已然知错了,其他几位阿哥想必也是如此。”
弘历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步往外走去,直至走到永璜等人面前,方才止住,随后问了一个与刚才相同的问题,“你们知错了吗?”
永璜等人急急道:“儿臣知错,求皇阿玛再给儿臣一个机会。”
“好。”弘历缓缓点头道:“那朕问你们,错在何处?”
永珹急急道:“儿臣错在不该在为皇额娘守孝之时睡着,儿臣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弘历扫了他一眼,对永璜道:“那你呢,也是一样吗?”
永璜听着他的话似乎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想不出问题在何处,再加上弘历正等着他的回答,赶紧道:“是,儿臣与四弟一样,皆已知错,还望……”
不等他说完,弘历刚才还平静的脸色骤然一沉,冷声道:“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错在何处,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要朕饶恕你们罢了。”
“你们之错,不在于守孝之时睡着,而是在于冷漠无情,对于嫡母的死漠不
在意,在你们心里,根本不想来坤宁宫守孝,朕可有说错?”
面对他的疾言厉斥,永璋连忙道:“不是,皇阿玛,不是这样的,皇额娘薨逝,儿臣等人都很伤心,真的,儿臣没有骗您!”
弘历寒声道:“若真是这样,你们就不会跪了一会儿就喊困喊累,更不会一滴眼泪都不流。”说到此处,他狠一狠心道:“全部继续给朕跪着,直至真正知错为止!”
瑕月原以为弘历会饶恕永璜他们,没想到一转眼,事情竟又弄成这样,急切地道:“皇上,永璜他们毕竟还年幼,许多事情都不懂,您又何必……”
弘历打断他的话道:“永珹永琪还可说一句年幼,永璜和永璋也可以说不懂事吗?尤其是永璜,朕如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面对那拉氏与弘时的阴谋诡计,在福州几经生死。”
“皇上乃是天纵之资,永璜又岂能与皇上相提并论!”瑕月话音刚落,弘历便冷声道:“朕现在不是要求他多么长进,只是要求他知道自己所犯的错,并且有所悔改,但此刻……”他失望地摇头道:“朕什么都看不到!”
“皇上……”瑕月待要再劝,弘历已是冷声道:“谁敢再劝,
就与他们一起跪着!皇贵妃,你回去吧。”
瑕月知道,自己此刻最明智的决定应该是依着弘历的话,立刻回到延禧宫去,这些年来,她就是靠如此揣测弘历的心思,方才能够走到今日。但是永璜……他虽非自己所生,但这些年,已经亲如母子,长乐离去后,永璜更是变着法子孝敬自己,讨自己欢心,试问她怎么可以弃永璜于不顾?
想到此处,她冒着被弘历怪责的危险,再次开口道:“若说错,那么最错的人是臣妾,是臣妾没有教导好永璜,臣妾才是皇上最应该怪的人。”
瑕月的一再求情,令弘历心中越发不快,寒声道:“你以为朕不会罚你吗?”
并没有人留意到,愉妃此刻就在坤宁宫的宫门处,她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却一直不曾入内。
冬梅小声道:“主子,咱们还不进去吗?”
愉妃微勾了唇,凉声道:“为什么要进去?”
冬梅一怔,道:“您来此处,不是为了求皇上原谅五阿哥吗?皇贵妃已经开口,您若是一起劝谏的话,应该可以说动皇上。”
愉妃冷笑一声道:“既然皇贵妃那么喜欢惹怒皇上就由着她去,咱们何必去淌这趟浑水?
至于永琪,等皇上气过了,本宫自然会再设法相求。”听得这话,冬梅哪里还会不明白愉妃的打算,垂目一笑,不再言语。
且说庭院之中,瑕月已是跪了下来,哀切地道:“臣妾并不是以为什么,只是希望皇上对永璜他们,从轻发落